三排明明可以看得很清楚，她为什么要来休息区看？
比赛的哨声再次响起，两队的球员继续篮球的争夺战。
梁翊恒没有再刻意去看观众席，余光偶尔会从休息区扫过，每次看到齐晓晓还在那里给他加油，心里便会生出一种安定来，跟队友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一直到比赛终了都没有再失误过一次。
方驿莫名地笑了起来。
他低头看向休息区里的齐晓晓，她偶尔会挥着手给梁翊恒加油，偶尔会把手拢在嘴边喝彩，心想梁翊恒这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假想敌了吗？
他跟齐晓晓要是有可能，初中的时候早就在一起了好吗？
还用等坐了前后桌三年，到高中才被他当成情敌吗？
再说，他又不是没人追。
梁翊恒跟队友配合得天衣无缝，因此一中的比赛赢得也是毫无悬念。
付海涛一条胳膊搭在梁翊恒的肩膀上，大口的喝着水：“恒哥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校队？”
梁翊恒摸了一把额角的汗：“我又不想考体校。”
“恒哥难道早就定好目标了？”付海涛放下塑料瓶，转头笑着看向他。
苏幼蓉在一边正给其他球员递水，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静静地看着他。
梁翊恒接过齐晓晓递到手上的水，拧开盖子往嘴里倒了两口：“嗯，准备去帝都。”
北方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向往帝都的，付海涛的梦想也是帝都的体育大学，因此并不觉得梁翊恒的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
他跟梁翊恒同桌了两个多月，每次月考都能见证他的实力，如果他在高一就进校队，现在应该也是一中的风云人物，人气只会在他之上。
除了学校活动的时候梁翊恒会出现，其他时候基本都在教室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刷题，反正每次他从外面回来，都能看到他在跟齐晓晓说话，偶尔还能看到他支着头，看着齐晓晓写字。
“那就提前祝你梦想成真！”付海涛举起拳头跟梁翊恒撞在了一起。
“也祝你早日进国家队！”梁翊恒笑道。
十月在篮球联赛的完美收官中结束了，紧接着就迎来了学校组织的校内物理竞赛。
老于依然是他们班的物理老师，帮他们把历届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题都找了出来，让他们练手。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齐晓晓和梁翊恒以优异的成绩胜出，齐晓晓领到了一等奖的奖金，梁翊恒本来要把他的奖金也送给齐晓晓晓的，但被她拒绝了。
莱锡一中选了前三名作为明年奥赛参赛的队伍，参与市区比赛的角逐。
一中的物理竞赛结束之后，就到了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因此早上来到学校之后，教务处组织学生们扫雪，每个班都按照之前的卫生责任区设置扫雪区域。
各班领了扫雪工具之后就来到自己班的区域扫雪。
厚厚的雪被上是一串串小鸟留下的爪印，还没来得及凋谢的月季花此刻成了冻干花，枝头的雪块儿被风吹动，好像又下了一场雪似的。
有些雪沫飘到了正在扫雪的人的身上，掉进了脖子里，冷得人一个激灵。
“啊”“嘶”“好冷”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齐晓晓抬头看了看前面正在拿着个大铲子铲雪的梁翊恒，快步跟了上去，她在他身后把没铲干净的雪末用扫把又扫了一遍。
一中的校内地面被铺上了花岗岩，有的地方是磨砂的，有的地方是抛光的，被抛光的地方每当下雨下雪就特别滑。
此刻就是被扫干净了，也会因为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走的时候要特别小心。
“救、救、救、救命！”噗通一声，有人应声倒地。
惹来旁边的一群人哈哈大笑。
梁翊恒找了个不太滑的地方站住，转身看着身后拿着大扫把扫雪的齐晓晓：“扫雪的时候注意点儿，这种地方特别滑！”
刚刚铲雪的时候，他就差点在一块黑色的抛光花岗石板上摔倒。
齐晓晓点点头，小心地避过了一块非常滑的地面，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白色的雪球唰地一下朝梁翊恒身体的左半边飞了过来。
“噗”的一声，雪球撞在他身上碎成了好几瓣。
梁翊恒转头看去，就见贾斯正举着另一个雪球朝他比划，准备再发动一次袭击。
“你等着！有种别跑！”他指着贾斯喊到，他弯腰再刚刚铲起来的雪堆上伸手捞了一把雪，用力攥成雪球，瞄准贾斯就狠狠地扔了过去。
贾斯早有准备，在他手里的雪球飞出来的瞬间，往旁边一闪，雪球打了个空，直直地落在了还没打扫的雪地上。
贾斯朝梁翊恒做了个鬼脸，顺手朝他又扔了一个雪球。
梁翊恒也没恼，躲开他刚刚丢过来的雪球，弯下腰又做了一个，然后攥着雪球开始寻找贾斯的藏身地。
齐晓晓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扫雪，没理会他们之间的恩怨。
她知道，这会儿还不是最冷，再过一会儿雪开始化的时候，真正的寒冷才会到来，因此她想早点扫完，好回到教室去暖一暖冻得有些疼的手和脚。
等她快要扫完眼前的这一片雪地的时候，班上所有的男生几乎都加入了打雪仗的大军里。
就连刚刚身后被打扫完的空地上都是雪球破碎的尸体。
齐晓晓很无语，正要开口喊都停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骆超似笑非笑的声音，“是不是都不打算吃午饭了？”
她扭头看去，就见骆超正站在一棵大树下面，勾着嘴角看着他们。
平时骆超让人觉得非常好相处，尤其是那一头文艺范儿十足的发型，不像一个长辈，反而像个邻家的哥哥一样。
不过他严肃起来还是挺吓人的，比如现在，虽然他的嘴角是勾着的，但眼神中一点笑意也没有。
这种似怒不怒的表情，让班上的男生没来由得觉得浑身凉嗖嗖的。
于是刚刚还闹成一团的众人，瞬间安静如鸡。
紧接着就有人讪讪地开口：“干活了！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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