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见状，还以为程凯筠嫌弃他，手一僵，愣在了原地。程凯筠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人一旦有了一种念头，那他将一直陷入这个循环里面。
黄毛是这样，程凯筠也是这样。
黄毛以为他是不信任自己，才对他的接触避之不及。
而程凯筠则是以为黄毛和其他小弟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程凯筠本来就是来送东西的，现在东西送到了，也不再多待，转身要走。
转身走之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了黄毛一声：“小黄，以后在家里还是注意一下，衣服穿整齐一点。”
说完以后不再看他，匆匆走了。
留下黄毛一脸懵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这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貌似这睡衣就是程凯筠让人给他们所有人批发的呀。
“莫名其妙。”黄毛见程凯筠走了，嘴里嘟囔着，将房门关了就进屋了。
坐在桌子前将程凯筠给的袋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包粉粉嫩嫩的糖。
黄毛一怔，将糖取了出来。
一段被尘封的记忆勾了起来。
幽暗的地下室，一个被鞭打的浑身是血的小男孩艰难的向着面前的一口已经发霉的馒头爬去。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见状毫不留情的抄起手中的鞭子抽下去。
“噗……”小男孩吐出一口血，咬牙忍住疼痛，还是想要那口吃的。
男人的火气瞬间就被小男孩不服输的劲儿激起，扬起鞭子继续抽了下去。
一鞭子，两鞭子，三鞭子……
就在小男孩命不久矣的时候，一群人出现了。
领头的是一个和他一般大的男孩，但是他身上的气势却是他不能比拟的。
那个穿着干净，满脸肃杀之气的男孩一声令下，满屋子的人贩子都被杀了。
那时的小男孩没有害怕，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和他一般大的男孩酷毙了。
小男孩一脸崇拜和感激的看着他，同样，那个男孩也在看他。
小小年纪穿着私人定制的白色西装，一尘不染的和整个空间格格不入。
他见小男孩满身是血，没有嫌弃，而是蹲下身子看他，然后视线移到那口发霉的馒头上。
“你想要这个？”
小男孩艰难的点头，嘴角还溢出了血：“给我……给我吃。”
一尘不染的男孩看着脏兮兮的小男孩，莫名的觉得这双眼睛过分的漂亮，那里面有着他以及他周围人眼里都没有的东西。
小男孩从口袋里取出一颗糖，亲手剥开喂到小男孩的嘴里：“那个脏了，我带你回去吃干净的，要不要跟我走？”
明明男孩自始至终都是冷着脸，声音也没有很温柔，小男孩莫名的信服了。
冲着他点了点头：“谢谢……”
话没有说完，小男孩就扛不住晕了过去。
————
黄毛视线渐渐模糊，不知道是泪水糊了眼睛，还是程凯筠的不信任糊了他的心。
黄毛随意的摸了把脸，倚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半天他撕开糖果的包装，取出一颗糖含在嘴里。
尝着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糖，黄毛嘴角掀起淡淡的笑。
他知道程凯筠是以这种方式在哄他，那他就给他这个面子。
反正他的命都是程凯筠救的，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无条件支持他，永远忠诚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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