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越说情绪越激动，到了高潮之处时，甚至手舞足蹈，吐沫横飞。
但秦开在一旁听着，却是微微皱眉。
“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怪物？
还是那么恐怖，且吃人的怪物？
饶是秦开再见多识广，他也不信呐！
这简直太离谱了！
其实也不止秦开不信，你就是让二十一世纪，任何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听下人今日的言论。
恐怕表情都只会和秦开一样。
不信！
根本不信！
长脚八只，头顶一角。
其声如哭，其形如龟！
关键是还吃人？
这一切在秦开听来，都太离谱了。
听到秦开的质疑，
刚才还眉飞色舞的下人，顿时眼角就耷拉了下来。
“啊？”
“您……您也不信我吗？”
下人垂头丧气的说道。
“哎……”
“果然，我就知道！”
“这件事，我就不应该说出来的。”
“我就应该永远烂在肚子里。”
“反正，也不会有人信我……”
关于怪物的事，
下人百分百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但他不喜说话，所以也从不与外人提起。
哪怕是在霍家，对他还不错的霍宁宁。
下人都不曾与她透露过，任何有关此事的话。
秦开……是第一个。
但下人没想到，秦开也不信他。
“关键……这也不是我不信呐……”
“你说的这件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他恐怕都不会信吧？”
秦开皱着眉头说道。
下人神情失落，弱弱的点了点头。
“是的……”
“秦先生，您说的对。”
“是我多言了……”
还是自己身份太低微，人微言轻。
如果他能出生在霍家，成为霍家的一个少爷公子，哪怕不是直系血脉的，
他今天的话，一定会是有人听的。
可惜……
他不是！
他只是一个从小就被卖身霍家，给霍家当牛做马的下人。
他说的话，没有人会听，也没有人会在乎。
他所有的言论，说小了，就是一个笑话。
说大了，就是疯言疯语！
甚至，他还会因此引来一顿痛打，以教训他的口出狂言！
“那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下人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他今天本来其实，会很开心的。
因为秦开。
这是第一个把卑微的他，当作人的人。
所以，
下人也不顾一切的，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但是……
也就是因为自己这个秘密太离谱。
即使是秦开这么好的人，也不会选择去相信他。
“也罢！”
“从今日起，我将会永远，将我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不与任何人提起！”
下人心里默默想到。
他刚刚打开的心窗，又一次的关上了。
秦开看着如此这般的下人，也不禁的叹了口气。
真不是他看人下菜碟啊！
秦开也很想相信下人。
但是……
但是下人的话，太离谱了啊！
长相怪异不说，关键是还吃人！
如果没有吃人的这个特点，
纯纯是长相怪异，说不定秦开还真会感兴趣，愿意相信下人的话。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不能以自己浅薄的认知，去判断世界的奇妙。
但是，加上了吃人这个特点后，
秦开就没办法相信了。
在他的印象里，自然界里好像就没有喜欢爱吃人的野兽。
秦开唯一听说过的，爱吃人的野兽。
还是在以前很小的时候，看一本课外趣味阅读。
里面介绍，人类为什么觉得在阴雨天气睡觉，会很舒服？
内容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以前的原始社会，
自然界有一种，已经灭绝的野兽，叫食伢兽。
这种野兽，是人类的天敌，独爱食人。
但是，这个食伢兽，有一个特性。
那就是，在阴雨天气，绝对不会出来觅食。
所以，
原始社会的人类祖先，就会趁着阴雨天气，赶紧睡觉，且会睡的非常舒服。
久而久之，这个特性，就深深的刻在了人类的基因里。
即使是现在，
自然界里，没有了食伢兽的存在，但人类依旧会觉得，在阴雨天气睡觉舒服。
不过，这只是一个传说。
真实性有待考究，或者说，真实性基本等于零。
所以，
对于下人的，怪物吃人的言论，秦开实在没办法相信。
除非……除非让秦开亲眼看到！
想到这儿，
秦开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下人，沉声说道。
“你……确定你没有在骗我？”
“你对你自己的话，有几分把握？”
刚刚准备离开的下人，在听到秦开的这两个问题后，
已经低落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秦先生，我绝对没有在骗您！”
“我的生命虽然不值钱，但我也依旧可以用我的生命保证！”
“我所说的一切，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下人可能会说谎，
但绝对不会对秦开说谎！
“好！”
“那我相信你了！”
秦开眼神看着下人，眼神坚定的说道。
“啊？”
听到秦开的这番话，下人突然愣住了。
“您……您相信我了？”
秦开点点头。
“是啊！”
“我相信你了。”
下人再次开口：“您不觉得，我是在骗您吗？”仟仟尛哾
“嗯……”
“还是有一点的……”
秦开话锋一转，苦笑道。
“不过，你不是已经拿你的生命发誓了吗？”
“所以，你值得我的信任！”
看着秦开如此的坚定，
下人反倒变得不自信了，看着秦开，低声呢喃道。
“可是……可是我的命，不值钱啊……”
“我这么说，您真的能相信我？”
秦开再度点了点头。
“是的。”
“我会相信你！”
“生命，是平等的。”
“对于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
“你拿你最重要的东西，向我发誓。”
“我觉得，你值得我的信任！”
秦开话语真切，不参杂一丝虚假。
下人顿时没有再崩住。
泪水控制不住的低落下来。
“原来……原来还有人，这么在乎我的性命。”
“原来……原来我的命，也是值钱的。”
下人在遇见秦开前，
一直觉得，众生平等，就是上层人欺骗下层人的谎言。
但秦开的出现，
深刻的告诉了下人，
人人平等，不是一句空话！
而是真的有人，在这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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