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萧然最终还是接通电话，他用有些冷漠的嗓音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是吧。”周伊一的声音中夹杂着愤怒。
萧然有些莫名其妙，就这么一会功夫没接她电话，她怎么跟等了很久似的？
“如果你就只想说这事的话，那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好聊的。”
萧然一点也不惯着她，之前警察给他看了周伊一和刘梦琳的聊天记录。
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他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他实在难以接受，被自己视作女神一样的女生，竟然会是这样满嘴喷粪，无耻下作。
乃至于，生生逼死一个人。
他穿越诸多世界，见惯了花花世界，认识过形形色色的女人。
现实世界中之所以会认定周伊一不改，不就是因为以前他是个loser的时候，她始终像一阵清风一样慰藉他自卑的心灵吗。
可现在这一切都随着刘梦琳的死，破碎了。
在这段关系里，他现在只觉得麻烦和心累，甚至还有一些隐隐的失望。
周伊一在电话另一端深吸一口气：“我打电话来不是跟你吵架的。”
萧然没有回答，静静等待下文。
“所以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心平气和的交流的话，那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没有任何解决的可能，你确定要这样吗？”
听她如此说，萧然也才试着放下心中的芥蒂。
周伊一一个女孩子现在都比他显得理智，反倒让他有一种被比下去的感觉。
“那行吧，你想怎么聊？”萧然也想彻底将这件事说清楚。
“二十分钟内，平利公园门口见。”
“好。”
来到公园门口，萧然一眼就看到正凭栏而立的周伊一，这全赖她的打扮太过吸睛。
她身上套着一件白色长裙，脚上穿着一双白色鞋子。
单是这样的话还算平常，可她却在头发上绑了一朵黑色的绢布做的花。
这样的搭配不免让人联想到丧事葬礼上面，相信刚才她一路上没少被人关注。
“边走边说吧。”周伊一看到他走过来，丢下一句话就往公园里面迈步走去。
萧然一眼就看见她通红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他提出分手，还是刘梦琳自杀的缘故。
还没来得及问，周伊一就走远了。
看来自己说要和她分手，还真是让她心中怒气不少。
眼看周伊一的裙摆消失在转角，他急忙大踏步追上去。
他们来到公园寂静的一角，牡丹花正在夜色中倔强而雍容地绽放它最后的美。
“说吧，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少女的眼神坚定，给人一种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感觉。
萧然清了清嗓子，决定开门见山：“我今天被叫去了警察局，他们告诉我刘梦琳去世的消息，而且那件事跟我还有很大关系。”
听见他的话，周伊一小脸煞白，面无血色。
她看向萧然问道：“所以你都知道了？”
萧然点头说道：“是的，他们给我看了你和刘梦琳的聊天截图。”
见她怔怔的说不出话，萧然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索性便开口说道：
“我从没有想过从你口中会说出那么恶毒的话，我也不能接受间接导致刘梦琳自杀的你，所以……”
周伊一的脸上恢复一点血色，她恨恨地看向萧然：“所以你就决定和我分手，好让你的内心好受一点！？”
听见她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自己，萧然心中暗自讥讽，将手一摊：“你愿意这样想，那我也没有办法。”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想继续这段恋情，怎么样都好，只要结束就行。
周伊一提高音量，冲他尖声喊道：“你以为刘梦琳的死，你就一点责任没有吗？”
月白色的光落在她狰狞的脸上，此时的她，活像个幽冥之地来的鬼魂。
周伊一的眼中满是嘲弄：“她在信上面说你们约好一起考到川省去，呵呵，要不是你一直不愿意跟她坦白，不清不楚，你觉得她会自杀吗？
你敢说她的死，你萧然就一点责任没有吗！？”
“我当然敢说！”
萧然一句话堵住周伊一泼来的脏水。
他站起身来看着周伊一：“我是知道刘梦琳喜欢我，但是我之所以没有当面拒绝她，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认真向我表白过。”
他的眼神清澈，语气中带着坦然说道：“你只觉得我肯定和她不清不楚，可你不知道我始终只是把她当做朋友，每次和她聊天的时候，我都很清楚表达了这一层意思，也从没有跟她做出什么逾越本分的事情。”
他冷淡的看向周伊一，如同看一位陌生人：“如果你只会这样污蔑一个死去的人，我只能说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周伊一绝望的看着他，几乎怒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之所以那样对她，不都是因为我爱你吗！你以为这一切是因谁而起的！啊？萧然！！！”
“省省吧，表达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却选择了最没意义的一种。
你的内心满是嫉妒，对我压根没有信任可言，你唯一害怕的也不是失去我，而是害怕面临自己的失败。
清醒一点吧周伊一，我早就看透了你这一点。”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我们完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周伊一脑海中始终回荡着他的那几句话，那些话无不深深刺痛着她的内心。
萧然越走越远，忽地听见身后传来野兽一般的尖叫。
他脚步一顿，四下寂静。
他抬头看向皎洁的月亮，问道：“这样的事情你应该见过不少吧？”
月亮当然不会给他答案，萧然摇摇头，回家了。
……
之后几天时间，周伊一始终没有联系过他。
萧然看了一下联系人列表，她已经将自己删掉了。
他试着接受这一点，接受他曾经觉得必将深爱一生的人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就像在得到系统之前那样，她终究只是记忆里和高中时代挂钩的美好符号。
只要打破时间的界限回去寻找，所得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终将被时间玩弄的笑话。
当高考成绩出来之后，萧然点开高考志愿填报系统，只填了唯一的一所大学：“北|京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
他本来是想填报核物理专业的，但因为是他高中是文科，压根填不了。
只能等以后去大学，找相关专业的老师协调了。
就凭他脑子里装的东西，换个专业还不是轻轻松松……
“儿子，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我们快要赶不上高铁了！”
萧然关闭电脑，探出头回应道：“妈，我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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