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闻风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温柔了很多，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树欲静而风不止。”甘草看着外面。
姬闻风想甘草说的风不止是他吧？
让甘草意外的是姬闻风接下来竟然没有再说话，她也乐得清闲。
又过了一天，他们到了一个渡口，换乘船顺流而下。
甘草坐在甲板上，看两边群山如流，倒比那些十里画廊什么的好看许多。
“要不要钓鱼？”姬闻风拿了鱼竿过来。
“我试试。”甘草不怎么擅长钓鱼。
以前在秋水寨的时候，唐千山最擅长钓鱼，他不喜欢闹的，钓鱼比较安静。
彭一也擅长钓鱼，他和唐千山完全不同，打算钓什么鱼就用什么钩，下到多少水深，看天气要在树阴还是有太阳的地方。
对别人来说这好麻烦，可是彭一甩钩就已经确定了。
这样想想，彭一倒是一个目的明确的人，以后必成大器。
“以前没钓过？”姬闻风说着要给甘草的鱼钩上挂蚯蚓。
“不用。”甘草说着把鱼钩甩了出去。
姬闻风看甘草这样笑了起来：“莫非你要学古之圣贤，愿者上钩？”
甘草倒真没这样想，只是她并没不打算钓鱼而已：“那就看鱼了。”
姬闻风和甘草并排坐着：“咱们也同行了一路了，说说你是怎么解灵窍散的。”
“说了你就放了我的孩子们？”甘草肯定要和姬闻风谈条件。
“你要是不说，到了岐黄山少不了要吃一些苦头，或者说是你的儿子吃一点苦头。”
“我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你决定不了岐黄山的事。”甘草疑惑。
“我舍不得对你动手，肯定有人舍得。”
甘草看向姬闻风：“那你爹就愿意让你娶一个孩子都三岁的女人？”
“这一点……”姬闻风不是很确定“反正男子妻妾成群很正常。”
甘草恍然。
姬闻风看甘草不说话：“怎么？心里不舒服？”
“嘁！”甘草不搭理他。
甘草没有放饵料，也没钓上来鱼，下午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渡口，渡口的人立马来接他们。
“奈何渡？”甘草看着渡口的名字“这里不会就是岐黄山吧？”
“差不多。”姬闻风说着就走。
渡口叫奈何渡，小镇叫黄泉镇，镇上的人对姬闻风都很恭敬，看来和岐黄山有关系。
“向死而生。”甘草看着小镇上的那些名字。
“对。”姬闻风站在甘草一边“我们大夫治病救人，其实就是把人从死亡一边拉回来。”
甘草倒也理解。
他们大夫也有两种认知，一种以人为本，一种以病为本。
甘草觉得这本就是一体两面，何必分的那么清楚，这世间三千疾，落到每个人身上，那都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两个人正走着，看到一些蒙着眼的人。
“他们？”甘草有些疑惑。
既然是在岐黄山附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有眼疾的人。
“他们是来岐黄山求医的，上岸之前就要喝药双目失明，离开这里之后才能重见光明。”姬闻风有些得意的说。
甘草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我觉得你们这样不对。”
“有什么不对？”
“大夫治病救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甘草看向姬闻风。
“你错了。”姬闻风想甘草想的简单“这些大部分都是江湖人士，他们仇家极多，也不想让仇家知道他们有病，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持岐黄山中立，也为他们守住了秘密。”
甘草想到自己救人被谴责，也许岐黄山以前也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事。
“我还是觉得不对。”甘草坚持认为。
姬闻风觉得甘草这个人很不识时务。
“少主。”连翘小跑着过来。
她一袭浅黄色的纱裙，看起来明媚靓丽。
连翘打量了一下甘草：“她就是小姐说的那棵草？”
“连翘不得无礼。”姬闻风呵斥，却有几分宠溺。
连翘撒娇的靠在姬闻风一边：“少主出去了一趟，这是把我们给忘了。”
姬闻风听连翘这样说笑着揽在连翘的肩膀：“怎么会呢？”
“许姐姐已经等公子好久了。”连翘说着就走。
姬闻风瞥了甘草一眼，示意她跟上。
甘草又不傻，她还得救她儿子。
到了百花坞，一群女子围了过来，也有几个看似清冷的坐在一边，其实眼里也都是姬闻风。
甘草环视了一下那些女子，估计这些女子都是以花命名。
比如刚才的黄衣女子叫连翘，门一边坐着那两个红衣女子应该是曼珠沙华。
每个女子的性子和对应的花名也是相符的，所以即便那些女子想要靠近姬闻风，也要以自己的姿态坐着。
这姬闻风看着清冷，没想到养了这么多女人，怪不得之前会说那样的话。
“许姐姐，我们这一屋子的花，少主却带了一颗草回来，也不怎么样。”连翘挑剔的看了甘草一眼。
一众女子看了过去，姬闻风看向甘草有些得意，如此甘草应该有危机感了。
“你们继续。”甘草表示不用搭理她。
许芃打量了一下甘草，她是百花坞的管事，整个黄泉镇也归她管，自然是七巧玲珑心。
看甘草坐在那里一脸坦然，好像坐在自家后院，便觉得这个女子不同。
甘草也看向了许芃，好端庄的女子。
论美貌，许芃不如一边那些姿态万千的女子，但是她给人一种特别安稳的感觉，连她都有些看不透。
“没骗你吧？”姬闻风看甘草没什么反应。
“你还用得着骗我？”甘草听到姬闻风这样的话有点想笑“再说你骗我和不骗我，对我来说都没意义。”
这让姬闻风感觉特别挫败，自己对甘草来说不过是掳了她儿子的坏人。
“少主……”连翘又开始撒娇。
姬闻风看都没看，抬手直接捏断了她的颈骨。
不过一瞬间，连翘瞪大了眼睛瘫软在地上，一边的女子没任何反应，原本坐在门口的两个红衣女子，过去把尸体拎走。
甘草这才反应过来：“怎么？想用杀人来恐吓我？”她有些嘲讽“真正的强者以守护苍生为己任，而不是躲在暗地里自诩高深，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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