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宫，白发颓然的老者，很少没有这样激动了。
“此事当真？”
殿前跪着的是两个老人，年纪稍大一些的比这位老者的年纪只怕也不会小几岁。
“回太上皇，千真万确。当年废太子案后，并未大肆牵连，尚有一位庶子，一位嫡女被忠心的死士带了出去。后来……”
“后来皇帝打算留下那个女儿，处理了那个孩子是嘛？可笑，到最后，竟然连个孩子都斗不过！”太上皇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笑，当年本以为他的身体不行了，急匆匆的传下了皇位，谁曾想他有挺了过来，这才酿成了这二圣临朝的尴尬局面。
“田成筹，你有何话说？”
另一人连连口头：“属下该死！这些年属下的权利大多被架空了。得知此事还是因为他们的行动接连失败，再也瞒不住了！”
“接连失败！”太上皇不敢置信道：“此子难道就真的这么勇武吗？”
“确实如此！”田成筹颤颤巍巍的说道：“原本都以为是废太子的死士在暗中保护，谁知秦业根本就毫不知情。本来都成功了，下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谁曾想此子竟活了下来。”
“后续的几次，不管是刺杀，还是暗算，全都没有半点用处。这些年来他一直深居简出，去的人都是一去不回，尸骨无存，查无可查。”
“不久前，他才出了趟门去报考宛平县童生试，锦衣卫指挥使沈苛亲自带领了最精锐的一队人手。结果……”
“结果什么，快说！”太上皇手中的密信都硬生生的碾在了一起。
“一人一剑，百人不挡！”田成筹苦笑道：“沈苛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发现了。还扬言，再来找他的麻烦，就没这么简单了。”
“正是因为，暗杀不是他的对手，这才想了个法子，让他死在战场上，如今北疆狼族犯边……所以！”
“哼！”太上皇冷哼道：“好法子，的确好法子。纵有百人不当之勇，也难以在千军万马之中逃生。为了对付一个半大的孩子，竟然连这样的手段都用上了。还真是好手段。可他低估了人家的勇武！看看吧！”
二人这才对视一眼，慌忙的拿过来那封密信。
“千骑破北海卫！杀伤俘虏近万人，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是北疆最新战报，岂能有假！”太上皇不禁皱眉。
二人不由骇然，最新战报，皇帝都没有接到，竟然是太上皇先看到了，这实在是有些……
“拟旨……”
北海卫，前沿堡垒。
“……封正五品宣威将军，赐宝马白匹，黄金千两……”
奉上来的太快，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秦煜先前不过一个从六品的卫千户，直接封了正五品的宣威将军，明着是连升三级，实则从六品晋升是三级，正六品晋升又是三级，从五品到正五品又是五级。
镇北节度使不禁疑虑，朝廷这是在搞什么鬼，倒不是这功勋不够，而是提升这么快，若是在立了功，又该怎么封？看秦煜这厉兵秣马的驾驶，也不像是要善罢甘休的样子。
“恭喜秦将军，年纪年轻轻便官拜将军！”
边镇节度使，在边镇那就是土皇帝，他也有开府建牙，擢升功勋武将的资格，可他封的还得奏报京师，交给兵部审核，远不及皇帝来的干脆。
倒是秦煜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倒是知道可能会升，却也没想到皇帝会这么让他轻松的升到了这个位置。
“秦将军，陛下口谕！”那公公念完了圣旨，方才说道。口谕，就是不落于纸上的。
“秦煜接旨！”口谕也是圣旨，刚跪完又得贵。
“陛下口谕，北疆狼族，屡屡犯边。朕，恨不能有霍骠骑，扬威于国门之外。朕知，秦将军有勇冠三军之勇，敕封宣威将军，赐便宜行事之权，组建骁骑营，于北疆狼族决战，扬威域外！”
好吧，先锋前卫，生生打成了大前锋，这仗打得，真他娘痛快。可真正敢这么打的却是不多。扬威域外，到塞外与狼族主力决战，那才是闹着玩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冠军侯只有一个，足可以说明问题。
秦煜傲然道：“请公公回去转告陛下，本将军准备将北疆狼王请来京师过年。”
“宣威将军好气魄！”那公公说道：“陛下就在京师恭候佳音了！”
送走了这些传旨的太监。
镇北节度使紧皱的眉头逐渐的舒展开来：“既然陛下给了你便宜行事之权，我就不再过问了。只是北疆狼骑，来去如风，骁勇善战，莫要轻敌。”
“请将军放心！”秦煜淡淡道：“待决战之时，骁骑营请为先锋！”
“哈哈哈！”镇北节度使也喜欢自己麾下有这种骁勇善战的将军，奈何这毕竟是少数：“那你得尽快将骁骑营组建起来。我可没有多余的战马给你！听说你发了笔财，本来还想要一些，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多谢将军！”
一营人马是一万两千人的编制，骁骑营肯定是清一色的战骑，否则如何与狼族狼骑主力决战？
要知道对面可是三十余万大军，纵然被他歼灭了一万余人，剩下的数字也极为恐怖。若没有这坚固的城墙，只怕此战根本不用打。事实上，每年的战争，到最后基本上也是北疆这些边镇节节败退，而后狼族劫掠一番最多打到长城，便无法再前进了，然后返回。
这几乎成了惯例。
可是今年，貌似年年挨打的皇帝，有些坐不住了，不知为何如此信任这个秦煜，竟然还给了便宜行事之权。这四个字的范围那可就光了。比如挥师南下，直抵京城，这也是便宜行事。
除了那些九边巡检，少有人会拿到这样的权限，这就好比是尚方宝剑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皇帝这么做自然有皇帝去头疼。镇北节度使，乐的看到自己麾下有这么一只可以和北疆狼族主力决战的精锐铁骑。
只希望秦煜不要让他失望，若是弄出一批样子货，那才是贻笑大方了。搞不好还会斩了秦煜。越是如此，他越觉得这件事充满了诡异。纵然将秦煜比作霍骠骑，那也不至于这般在这个时候就捧到了这个高的位置。万一摔了，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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