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跪在地上，声音凄厉无比。
密谋造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这消息若是真泄露出去，只怕不需要北宋朝廷动手，光是江湖人士都能将燕子坞覆灭。
想到那一幕，阿碧心慌之余，也是对李玄默更多了几分恐惧。
“还请公子高抬贵手，奴婢会劝说我家公子爷放弃报仇，并且离开北宋王朝，前往其他地方。”
阿碧言辞恳切，面露哀求。
一般下人哪儿有这般忠心耿耿。
换做旁人，在意图谋反的消息被外人得知时，只怕早就惶恐不安地选择倒戈，甚至是主动揭发，以求不要波及到自己身上。
如此有情有义的侍女，真不多见。
李玄默默不作声，故作思量。
就在阿碧忐忑不安，快要承受不住时，终于有了声响。
“慕容家世代全都处心积虑谋反，一心想要复国，不思效忠朝廷，其心可诛，全族上下都有取死之道。”
“知而不报，便是隐瞒，视为同罪。”
“我们平心而论，换做是阿碧姑娘你，愿意为素不相识，甚至是有仇怨的敌人隐瞒谋逆之事吗？”
李玄默每说一句，阿碧的脸色就苍白三分。
等到话音落下，少女面庞上早已经没了血色。
一旁的黄蓉神色古怪，忍不住心中偷笑。
别人不清楚，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李玄默刚才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可那只是对北宋百姓来说，密告姑苏慕容氏意图谋反，或许还能从中得到奖赏。
然而李玄默却来自离阳王朝。
就算慕容复谋反，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之前那番话，也不过就是在吓唬阿碧而已，虽然不知道李玄默目的是什么，但黄蓉也不会主动拆台。
“公子，难道真的不能高抬贵手吗？”
“这件事情只有公子几人知晓，只要公子不说出去，就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话还没说完，便被李玄默挥手打断。
“话虽如此，可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听闻此言，阿碧不仅没有感到为难，反而露出欣喜之色。
只要提条件就行，怕的就是油盐不进。
“公子，阿碧虽然只是一介婢女，可也愿意替我家公子爷做主，只要公子愿意保守这个秘密，我一定劝说公子爷，与公子您化干戈为玉帛，并且奉上黄金千两，以此当作答谢。”
“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阿碧语气急促，目光中带着期盼。
真是丰厚的条件。
除此之外，阿碧也是魄力非凡，只可惜这个条件根本无法让李玄默提起任何兴趣。
“我家长寿哥哥可不缺银两，更何况堂堂南慕容，竟然只愿意花千两黄金买自己的名声与性命，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些。”
黄蓉在一旁开口揶揄道。
“你......”阿碧面色一白。
说得轻巧。
千两黄金可不少，兑换过来就是万两白银，就算是慕容家几代家业，一次性拿出这么多也要伤筋动骨。
“那姑娘究竟要如何才能高抬贵手呢？”
“这个嘛......”
黄蓉不由得一愣。
这个问题倒还真把她给问住了！
毕竟在江湖人士看来，姑苏慕容家大业大，慕容复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可与李玄默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慕容复能拿出来的东西，他们自然也看不上。
“好了，蓉儿。”
李玄默突然开口，打断黄蓉的调侃。
“知道了，长寿哥哥！”黄蓉轻笑一声，顿时见好就收。
李玄默抬眼看向阿碧，清冷开口，“阿碧姑娘怕是误会了，之前所说都是玩笑话，我并没有兴趣插手慕容复与北宋之间的事情，同样也不会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前提是你们别自讨没趣。”
“若是慕容复冥顽不灵，非要送上门来找死，或是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之类的，就算我不会刻意杀他，也会让他身败名裂的！”
阿碧愣了愣，显然也听出李玄默话语中的意图。
少女顿时长舒一口气。
虽然没有达成交易，无法保证李玄默是否会信守承诺，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侍女，根本无法强迫对方做些什么。
能得到这个答案，已经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公子爷，阿碧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阿碧轻叹一声，双手揪着衣摆，纤细白嫩的指尖都用力得苍白，却只能收拾情绪，面露感激地微笑。
“多谢公子，那我就先下去了！”
李玄默点点头。
房门闭合，阿碧也匆匆离去。
至于她究竟是要下去整理情绪，还是私自给慕容复写信，这都不在李玄默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像他说的，慕容复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
若是换成慕容博，李玄默倒还会重视几分，却也仅此而已了。
他虽然暂时奈何不了慕容博，但慕容博也绝对无法威胁到他，毕竟驱使飞天玄铁盾，就连天山童姥都无法破开自己的防御，更别说还要弱上些许的慕容博。
然而黄蓉却不这样想。
见阿碧离开，黄蓉立马回过头来发问，“长寿哥哥，真的不用理会阿碧吗？虽然慕容复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可万一他在背后使坏......”
“呵呵！”
李玄默摇头轻笑，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神情依旧云淡风轻。
“蓉儿多虑了，我可没有到因为一点儿冲突，就要灭人全家、斩草除根的地步，若是慕容复真的不知好歹，再动手也不迟。”
“我并不惧怕外人添乱，这天下英雄何其之多，就算是草莽之中也可能出真龙，成仙路总是布满荆棘，沿途中的些许风霜，何尝又不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体验呢？”
黄蓉微微偏头，内心不明所以。
她不太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但只要是李玄默说的，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好了！”李玄默轻笑着揉了揉黄蓉的秀发，自己调侃自己，“我就是懒得出手，鬼知道慕容复这会儿在哪儿，我可不想到处去找，就算等他回来也太浪费时间，所以就暂时饶他一命吧！”
“要是他不主动找上门来也就罢了，可若是他不知死活，到时候再杀他也不迟！”
区区一个慕容复，早杀晚杀，也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根据李玄默对慕容复的了解，那家伙还真不一定会主动上门寻仇。
毕竟对他来说，复国才是一切。
至于其他的，全都可以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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