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干什么？留着过年吗？
听到对方随意的口气，女子微微一怔，想到自己，女子眼帘微垂，眸光暗了几分。
苏袅和秦落落要的是菜，而女子只是要了一碗拉面，几乎是一前一后上的菜和拉面，因为并不是很熟悉，苏袅也就没有礼让，而女子也因为苏袅没有套近乎，而自在了很多。
“火车上没有卖的饭盒吗？”
苏袅看了眼周围问道。
秦落落吃了一口米饭，听到苏袅的话，不解地抬头，“什么饭盒？”
“没什么！”
苏袅摇了摇头。
八十年代的火车上应该是有饭盒卖的，只是现在应该还没有普及，她记得饭盒最开始在火车上售卖，应该是到了八十年代末。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车厢中播放着舒缓悦耳音乐。
苏袅和秦落落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
而一旁的女子只是要了一碗拉面，吃完后就对着苏袅和秦落落打了声招呼，回了车厢。
苏袅和秦落落吃完饭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两人依依不舍地从座椅上起身，准备去收银台结账，却被告知账已经结过了，苏袅和秦落落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了之前替两人占位置的女子
“谁结的？”
女子看着两人，回答道，“就是和你们坐在一起的那个女子。”
苏袅微微一愣，有些意外。
她和对方拼桌完全是看在两人在一起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情谊上，又加上大家都是女性，出门在外，她和秦落落只是占了两个位置，旁边的位置空着也是空着，这才让了出来。
她想，对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说，她是不是傻？”
秦落落看着苏袅，开口问了句。
一碗拉面一块五角，而她和苏袅吃了差不多四块多钱，对方只能算是同车厢的乘客，竟然替她们把账结了。
“交给我，你去忙吧！”
苏袅开口道。
秦落落点头，她毕竟是列车员不能离开太久。
没有秦落落“趾高气扬”走在前面，苏袅挤在人群中，许久才挤回自己的车厢。
只是她远远看到，女子微微弯着腰扶着座椅站在过道上，面色有些苍白，轻咬着泛白的唇瓣，而女子的座位上，坐着一位满脸蛮横的大姐，大姐有着圆滚滚的肚子，手上拿着一个鸡腿啃着。
在大姐眼前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铁皮外壳的保温桶。
苏袅走近，这才发现不仅是女子的座位，就连自己的座位也被一位男子占了去。
男子二十多岁，满脸横肉，身上穿着的确良外套，一只腿放在地上，一只腿弯曲踩在座椅上，没有穿鞋，黑漆漆的大脚掌竟是泥垢，散发着恶臭，男子手上同样拿着一根鸡腿啃着。
苏袅看了眼满嘴是油的大姐，目光缓缓落在吃着鸡腿的男子身上。
“先生你好，这座位是我的！”
苏袅的普通话很标准，语气更是不轻不重，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看了过来。
吃着鸡汤的男子转头看向了苏袅，眼底蓦地一亮，目光从苏袅的头上，脸上，身上，腿上，一寸一寸地扫过。
“你的？你有啥证据证明是你的？”
不等男子开口，坐在对面的大姐立即扯着嗓子喊道。
“我有车票！”
苏袅看了眼大姐，淡淡开口。
吃着鸡腿的大姐，唾沫星子横飞，立即开口叫嚣着道，“有车票能咋滴，这座位是俺孩儿他爹抢到的，我们来的时候，这里没人，俺们抢到就是俺的。”
苏袅想了下，突然开口道。
“那行，你坐着吧！”
听到苏袅妥协，大姐上下扫了眼苏袅，嗤笑了声，将手中的鸡骨头扔在小桌子，端起保温桶大口大口喝了几口鸡汤，保温桶还没有放下，就听到苏袅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前面车厢在查票，既然大姐你们坐了我的位置，那么这个位置到终点站的车票钱，你就补了吧！”
大姐微微一愣，不悦地向着苏袅看了过来。
“这位置的车票你不是买了吗？”
苏袅点头，笑道。
“我打算把坐票扔了，补张站票。”
众人：“……”
大姐“砰”的一声把保温桶重重放在小桌子上，气呼呼地看着苏袅。
“你这丫头心太黑了。”
不等苏袅开口，倒是坐在对面的男子穿上鞋，从座位起身，一脸淫笑地看着苏袅，“妹子，大哥媳妇怀孕了，你让你大姐坐着，你坐大哥这里。”
苏袅看了眼男子，随后目光落在男子脚踩过的座位上，说句实话，她有些嫌弃。
在苏袅座位的外面两个位置，坐着一个带着眼睛的青年，还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
“两位先生，我们能不能换换，你们坐里面，我坐在边上就行。”
苏袅看着两人，礼貌地开口。
两人愣了下，随后点了下头，起身往里面挪了挪。
看着空出来的位置，苏袅并未立即坐下，而是抬头看向了依然气愤看着的她大姐，不等她开口，衣袖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了下，苏袅回头，见到是替她和秦落落付账的女子。
“算了，让她坐着吧！”
女子语气有些虚弱，说着目光看向了大姐凸起的肚子，眼底的羡慕一闪而过。
苏袅点了下头。
其实就算是女子不说，她也没想着开口，一来，对方怀着孕确实不能站着；二来，就这一个位置还是她连蒙带骗要回来的，同样的法子用第二次不一定能奏效。
“你来坐吧！”
苏袅说着，扶着女子在座位坐下。
女子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袅，想要推辞，可想到自己的身体，最终轻咬了下唇，一脸感激地道。
“谢谢，我坐一会儿！”
“没事！”
苏袅笑了笑，靠在座椅的靠背，站在过道上。
火车“哐当……哐当……”向前行驶着，一道细小的闷吭声响起，虽然声音很小，但苏袅还是听到了，看着女子苍白的面孔和额头不断渗出的汗珠，苏袅犹豫了下，转身从人群挤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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