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再告诉我们，你把转账密码也告诉了她。”羽涅揶揄。
“我怎么会犯那样的二，我，我他妈的根本就没有密码，平时语讯账户上都没钱。”
“二货，灰蛋，二货！”九蓠在帘杆上大叫。
我一掌拍到他肩头：
“你个憨包，手机在别人那里，咋就不知提前给我们说一下，那样我就不将钱转回给你。
小一万呐，可不是个小数目。”
“灰蛋，败家玩意儿，瓜脑壳。”九蓠扇动翅膀，大嚷。
“唉...”君迁叹息着放下手机，狠狠地发誓：
“下次被我遇到，看我要怎么收拾，这个骚浪蹄子。
她还缠着要跟我回家，搭上长期饭票，我呸。”
羽涅宽着君迁受伤的心：
“色字头上一把刀，都是出来玩的，你贪她的色，她谋你的财，各取所需。
请朋友去高档餐厅吃个饭，唱个K也要花几千上万的。
更何况这几天，从精神到身体你也享受了不是，不算亏。”
吃过饭，我们继续开往下一个目的地。
我的车内，宛如是KtV的包间，嘈杂喧嚣。
车上，属于九蓠的快乐时光回了来，它尖着公鸭嗓，一会儿“咕咕咕”，一会儿唱着令人满头雾水的颠倒歌。
不留每每见到窗外有牦牛群或羊群，就会热情地凑到窗前，“汪汪汪”大叫，与它们打招呼。
虽然也觉得吵，但心里是暖暖地，这是属于我们的快乐时光。
路况好的地方，我也会跟着九蓠吼几句无厘头的诗。
看到羽涅与君迁的车停在前方路边，不止他俩的，还有好几辆各式的车。
路边三三两两围着许多人，有人看热闹，有人打着电话，一脸焦急。
自驾出藏多数会选择滇藏或青藏，走北线的不多，从拉萨出来到理县，都是高海拔。
让我放下心来的是，羽涅与君迁是属于吃瓜的一方，站在人群后伸头看向中间。
把车停靠到路边，锁好车门，走向他俩。
“吃啥瓜？”
人群里传来一个女子悲恸的哭声，还有牦牛痛苦的嘶鸣。
前面一人又高又壮，挡着我看不见里面，我搭着羽涅肩头，踮起脚尖，左右寻找前面的隙缝，想看个究竟。
“有个车子把怀孕的牦牛撞伤逃逸了，那女人说的是本地土话，没人听得明白。”君迁讲解道。
我返回车上，带上九蓠。
“这是她家攒了一年，还背了外债才凑够钱，买来的一头母牦牛。
好不容易怀上牛仔，却被车撞，这下全家人的指望都没了，菩萨也不保佑作恶的人。”
九蓠在我衣兜里，探出小脑袋低声翻译，我则说给羽涅与君迁听。
“你医人都行，医牛也该没问题，要不去帮忙看看。”君迁闻言后劝说羽涅。
旁边有人听见我们的对话，朝人群中间高喊：
“这里有兽医，让他给瞧瞧母牛，这姑娘听得懂土话，可以翻译。”
霎时，我们三人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当事人及吃瓜人的目光宛如探照灯，目标一致，齐刷刷地射向我们。
刚好交警的车也赶到，下来一名年轻交警，闻言走到我们面前。
“三位行行好，就当帮一个忙，我刚来不久，也不懂她的土语。”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我们三人上前，羽涅开始帮牦牛检查伤势，君迁与几个男子在帮忙。
年轻交警把女子带到一边问情况，我也跟过去。
在女子泪眼涔涔，一阵叽哩咕噜的陈述里，通过九蓠暗中的翻译，我们知道了一个大概。
她家住在较远的尼如乡格桑村。
母牦牛有了仔，肚子比正常的大了许多，怕有其它病症，就想找兽医给帮看看。
村里没兽医，外面的因为村子太远，不通车，都不愿上门。
就只好赶着牦牛来镇上。
兽医说牦牛肚子里有两胎，都很健康。
就赶着牦牛沿着路边走回村子，她背着的袋子破了个洞，给孩子顺带买的零食掉了出来。
就在弯腰去捡得这会儿功夫，有辆车开得很快，卷起一大团灰尘。
然后就听到“嘭”的一声大响，与牛的惨叫。
赶到牦牛身边，肇事车辆早已绝尘开远，她不识字，没记住车牌号，只知是辆银灰色的小车。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有好心人帮她打电话报的警，遇到一个同村人，他赶回去叫人来。
听完大概，年轻交警也犯了难，眉头蹙成川字，肇事车辆已逃逸，没车牌号就无法找到车主谈赔偿等。
这人烟罕至的偏僻路段，也没有安装监控。
“我精通兽语，通过牦牛试试，看能不能找出肇事车辆的车牌号码。”
我试探性的嗫嚅出声。
“那就试吧，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年轻交警脸上的神情松懈下来，眼里泛起小星星。
羽涅已替牦牛检查完毕，听到了我与交警的对话，见我走近，眸漾鼓励的光芒，朝我肯定的点点头。
蹲在牦牛身边，我探手抚上它硕大的脑袋。
忆海归墟启动，带着我进入牦牛的记忆隧道。
它沿着路边慢吞吞的朝前迈着步子，遇到路牙上有枯草，就伸长脖子过去嗅嗅，然后嚼进嘴里。
小牛在肚子里，时不时的蹬下腿，走了那么远的路，它又渴又饿。
脖子上的绳子，在偶尔扯动一下。
咦，路的那边，有潮湿的水汽，转头迈开步子，一个物体快速奔向自己...
头转开了，迈出的前腿没办法收回，身子受到巨大的撞击，惯性地朝前摔倒。
倒下的那一刻，玻璃窗里的那个中年男子，瞪着惊慌失措的眼睛。
失神也就片刻功夫，他快速瞄向左中右三个后视镜，然后一转方向盘，从牦牛头前擦身飞驰而过。
我站起身，迎向年轻交警探寻与期待的眸光，朝他点点头。
朝周围一圈好奇的吃瓜群众，扫视一眼，落回年轻交警的脸上。
“呃，这里人太多，能不能到一边去说。”我有些为难。
“好啊，去我车里说。”他率先走出人群，打开自己的车门，坐进主驾位。
我上了副驾位，羽涅与君迁分别从两侧车门坐上后排。
“你俩...”年轻交警沉下脸，想赶他俩下车。
“呃，呵呵，警察蜀黍，我们仨是一起的。”君迁觍着脸，打着哈哈解释。
年轻交警将眸光移过来，要我确定，我点点头。
“那是一辆银灰色的SUV，车牌号为蓝牌秦c-8Vb15，司机是一名中年男子，大约在四十多岁。
目测车速在70到80迈之间，他手里握着手机，撞上牦牛后才从耳侧移开，放上仪表台。
司机当时朝左打了一点方向，左侧车头有凹陷。
牦牛被撞上的位置在左肩及左腿，没伤及要害。”
对于我如现场亲临，比高清摄像头还要详细的描述，年轻交警与君迁，分别瞪着错愕的瞳眸；
张着能塞进一个拳头，吃惊的大嘴，注视着我。
被盯得红了脸，我转头把求解围的眸光落向羽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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