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状况，不仅白云飞心怀惊惧。
即使四名万夫长，那也是余悸萦怀。
五人跟随墨轩大小近百战役，曾经出现过三次眼下异状。
第一次。
千里追杀漠北可汗，直抵王帐，遭遇漠北护国法王，以及一千护帐血蒺藜。
漠北护国法王，宗师上品修为。
血蒺藜，悍不畏死的可汗亲兵。
由于速度太快，墨轩和十八铁卫距离帝军太远，独面漠北最高战力。
半盏茶的时间，十八铁卫，三人被乱刀分尸，七人伤重不治。
那时的墨轩，面对铁卫惨死，也是眼下这般疯魔模样。
生生受了法王一杖，抱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心态，将法王直接分尸。
而后似乎杀红了眼，掌劈可汗，屠戮了近百血蒺藜，金色长枪染色，通身猩红炫目。
甚至，连四名铁卫也被疯魔的墨轩重伤。
第二次。
剿灭百越毒谷。
面对毒谷那层出不穷的剧毒，眼睁睁看着帝军兄弟成片倒下。
墨轩孤身闯入百越禁地。
一盏茶的时间。
辉煌了三百年之久的百越毒谷，谷主身陨，十二毒王去其九。
墨轩却是浑身黑气缭绕，倒在了帝军军阵之中。
第三次。
夜月之役。
面对宗师巅峰境的夜月国师，墨轩自知不敌，疯魔成活。
偌大夜月皇宫，他依靠惊人的速度，避开国师，逮人便杀，逢人便毙，无论男女老少，老弱妇孺。
面对疯子一般的墨轩，即使是巅峰境的夜月国师，也只得罢手求和。
以至于，这才有了滇夜盟约。
似乎齐齐想起了曾经的场景，白云飞五人对视一眼，均脸现担忧，止不住地齐齐退后了十几步。
而那边。
面对狂嚣而至的墨轩，绝擎天眼中战意滔天，钢牙猛咬，一往无前地冲了上去。
“轰~”
“噗~”
两声异响响起。
战斗刚刚开始便已结束。
绝擎天被一拳轰飞。
而那柄宛如神兵的巨剑，却插在了墨轩左肩，剑肉结合处，殷红鲜血汩汩而流。
“砰~”
绝擎天倒飞而出，跌至神行梭前盖处。
躺在车头处，绝擎天双眼灰败，仰望湛蓝天空，嘴角渗血，虚弱地喃喃自语着：“他怎么不躲？”
“他到底什么境界？”
“他是谁？”
“……”
呢喃的同时，绝擎天感到眼皮沉重无比。
很想就这么睡去，可天生武者的坚韧，却让他努力撑着眼皮，微微侧首，死死地盯住了那副缓行而来的暗红色身影。
墨轩连肩上巨剑都不取下，就那么一步步地朝绝擎天走去。
身躯颤抖地站在了绝擎天面前，居高临下，墨轩露出了那副藏在面具后的森森白牙。
“啪~”
大力一脚踩到绝擎天右臂，骨裂肉碎的声音响起。
无力动弹的绝擎天，额间冷汗如黄豆般冒出。
可身为宗师武者的骄傲，面对断肢之型，他硬是牙关紧咬，只是鼻间发出一阵低沉闷哼。
“这是赔申屠烈的。”墨轩的声音恍如来自九幽地狱。
“啪~”
“啪~”
又是两脚，踩在绝擎天右腿腿根处，以及膝盖位置。
“啊~”
终于忍不住了。
绝擎天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脸上血色全无，几欲昏厥。
“这是给上官俊的。”墨轩阴恻恻低吼道。
“啪啪啪~”
如法炮制。
左臂左腿，骨碎肉崩，殷红鲜血汩汩渗出。
“哈哈哈哈~”
将绝擎天制成了一具活生生的人彘，墨轩仰天发出一阵凄厉狂笑。
“至于我姐~”
“天下第一城，悉数陪葬！”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墨轩悲戚长笑中，“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直到此时，白云飞及四名万夫长才敢狂奔而来。
墨轩微微垂首，猩红眼眸呆滞，两滴血泪，沿着面罩，凝结于下巴，将坠不坠。
“轩哥~”
五人半跪于地，齐齐低呼着。
墨轩一动不动，缓缓抬起了头，望着五人的血眸，惘然无措。
“轩哥，你伤势很重，需要立即处理。”白云飞恨恨瞪了地下的绝擎天一眼，语气沉重地说道。
墨轩侧首看了眼左肩处的惊日，缓缓站起了身子。
“绝擎天已成废人，杀他是便宜他了。”
“割了他的舌头，卸下四肢，确保不死，差人送到叶沧澜处。”
“给叶沧澜带句话，一年后，我要屠了第一城。”
冷声说完，墨轩步履维艰地向帅帐走去。
路过红甲军阵时，迎来的，是几千双炽烈崇敬的目光。
以及震天捶胸致礼之声。
……
帅帐。
墨轩上身精赤，左肩纱布缠绕，伤口处，仍有缕缕鲜血渗出。
而他那赤裸的上半身，触目惊心。
刀伤，剑伤，箭痕，指痕，烧伤……遍布其身。
还有那纵横交错的结痂伤疤，更是密密麻麻。
可以说，整个赤裸的上半身，竟然看不到一寸完整的皮肤。
见得墨轩悲伤惘然，双目无神，白云飞拿起一件白衫，温柔地为他披上。
“轩哥，我马上派斥候出去。”
“无论是生是死，一定将烟姐和剑宫少主找到。”
白云飞眼现哀色，凝声说道。
哪里知道。
墨轩摇了摇头，苍白脸庞浮出深思之色。
“我姐已是宗师上品，加上申屠烈及上官俊，面对绝擎天，即使不能胜，也绝不至于败。”
“故此，昨夜，姐姐说要去阻击绝擎天时，我才未阻止。”
“听绝擎天所言，其中定有变故。”
“绝擎天自恃清高，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断然不会设伏绞杀。”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针对我姐。”
墨轩忽又眼现血色，眼睑微眯，似乎心有所悟。
“那，轩哥，需要我做什么？”
敢设伏击杀剑宫关门弟子，白云飞不由得心中一凛。
“你什么都不用做，斥候也不用派，专心下午的葬礼便是。”
“无论姐姐是生是死，这个人，我会亲自找出来，挫骨扬灰！”
墨轩脸色狰狞无比，吐字如冰，寒意彻骨。
“那~轩哥，绝擎天舌头还未割，要不，我将他弄醒，逼他将烟姐下落说出来。”
墨轩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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