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宁颜无声挑眉，望着叶凡的背影，心中默默开始倒数。
五，四，三……
果不其然，下一秒叶凡就灰溜溜的摸着鼻子，凑过来小心翼翼唤道：“师姐？”
宁颜哼了哼鼻子，随意的瞥了他一眼，而后故作惊讶：“呀！你怎么回来了？”
叶凡脸红了一瞬。
他挠了挠头，低声说：“你想去的地方我比较了解，但你答应我，去了那里你不要一个人乱跑好不好，很危险的。”
“行啊。”宁颜闻言笑起来，自然满口答应。
嘿嘿，目的达成！
叶凡看着她那双狡黠的眸子，就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但那是他心甘情愿的啊，毕竟宁颜也没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还不是他自己心软，怪得了谁呢？
二人抱着书本，走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叶凡一边跟过路的同门打着招呼，一边偏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师姐，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忽然要去那个地方？”
叶凡的表情有些严肃
正是因为他了解黑市，才知道那里面有多么鱼龙混杂，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有，加上要去的人是宁颜，他不免慎重起来。
“卖东西。”宁颜不甚在意的回答道。
叶凡：“卖东西？”
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不信。
也不能怪叶凡乱怀疑，主要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就发现了眼前少女根本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乖顺。
相反，她经常干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跟她待在一起，心脏不好的容易直接吓晕过去。
宁颜真诚的眨眨眼，“我说真的！”
“不然我还能去干什么？杀人越货这种事我可干不来，就把那点符卖了想赚点灵石啥的。”
看着宁颜手中厚厚一沓子符纸，叶凡这才相信她真的就是想卖东西，微微松了口气。
“那就好，不过最近两天不行，新弟子入门在即，宗门怕出岔子看的太紧。”
宁颜点点头，她明白叶凡的意思。
“后日不就是新弟子入门的日子么？趁着长老教训新弟子，没空管我们，我们再去。”
“行。”
宁颜忍不住想：这和她上学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啊……
每年新生入校后的最少一个月，学校和老师们忙着立威、烧三把火，没空理他们这些老油条，正是老生逃课外出的好时机。
两个学渣这么一商量，逃课大计一拍即合！
下午不止一节课，二人慢悠悠赶到另一处山峰时，长老已经拿着花名册在点名了。
宁颜提着一口气，矮着身子从后排钻进去，眼看就要落座，就听见长老充满怒气的声音：
“宁颜！你怎么又迟到了！”
趁着宁颜被发现吸引了长老目光，晚进来的叶凡忽然被人扯了一把，屁股坐了下去。
叶凡：？
他是要和师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怎么就被人拽下来了？
长老怒气冲冲的从叶凡身边路过，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奔宁颜而去，把她直接提溜了起来。
宁颜：？
长老看她一副咸鱼躺平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吼道：
“药峰的周长老说你是个天才，我倒是要看看你这迟到好几次的天才，能不能答对我的提问！”
宁颜被吼的有点耳背。
她一脸懵逼的眨眨眼，甚至忘记了这节是什么课，只凭着本能说：“好，那就考我吧……”
长老被她怎么直白的答应噎住了嗓子，有些不可置信，“嗯？这么有信心，那我就考考你。”
？
宁颜陡然反应过来！
等等，考？
考什么？
她刚才在说什么？！不会是在主动给自己找罪受吧？不会吧？不会吧？！
长老看着宁颜缤纷多彩的表情，立刻意识到她要后悔。
“古人云：‘形而上学者，为之道’，那么我问你，形而上学怎么解释？”
宁颜哽住了。
长老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这里上节课我刚讲过，而且画了三次重点。”
宁颜上次逃课逃的就是这之乎者也的课，所以他问这么多也是白问。
“我不知道。”
？
“不知道？”
见宁颜那副一问三不知的学渣样，长老气的拿起戒尺，把桌子敲的邦邦响。
“我上课讲了好几次了！”
宁颜跟着打了好几个哆嗦。
长老觉得自己要气翘脚了，顺着心口说：“好好好，既然答不出来，你就把这段给我抄——”
一道声音忽然将他打断：
“长老，你上节课没有讲这句话的意思，你只讲了这句话的下一句是什么，然后就下课了。”
……
过了一会儿。
长老反应过来，立刻吹胡子瞪眼，眼神躲闪，“什么？怎么可能呢？”
他有些心虚的扭过头，掩耳盗铃般用书挡住那张通红的老脸，然后试探着问一旁的好学生，“是么？我上节课……真的没讲？”
好学生点头。
“长老未曾。”
刹那间，学堂里传来弟子们的笑声。
“哈哈哈哈……”
长老那张老脸顿时比宁颜的还五彩缤纷，他轻咳几声，胡子都快要薅秃了，瞥了眼宁颜，道：
“咳，那个……既然这样，宁颜你就把形而上学的下一句背出来，我就不罚你了。”
叶凡吊提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这句话还是很简单的，他们今天上午刚刚学过，他记得宁颜那个时候还有些困惑，在书上做了挺长笔记。
应该……答得出来吧？
？
？？
宁颜更懵了。
她真的很想说：我去，要不你直接罚我吧？能不能不要再这一点点的折磨人了，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提心吊胆提问。
宁颜盯着那炽热的目光，哆哆嗦嗦开口：“形，形而上学……？”
长老点头，“下一句是什么？”
叶凡一脸放松，对上宁颜求助的双眼，他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顺带送上庆祝的大拇指。
加油师姐！打他们的脸！
长老皱眉：“说啊。”
……
宁颜吸了吸鼻子，有些心虚的别开眼，声若蚊蝇，没什么底气：“形而上学，＊＆@％。”
？
长老不满意，戒尺咣咣咣的敲着桌子，“大点声！！！”
老头的声音如破锣，带着一丝声嘶力竭：
“我的学生，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大声把你的答案告诉他们，形而上学——”
宁颜眼一闭，心一横，接道：“不行退学！”
……
长久的沉寂。
长老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气的不轻，他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
什么玩意儿？
“你再说一次。”
宁颜这次有了十足的底气，她掷地有声道：“我说，形而上学，不行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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