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湛对唐家的怀疑从未停止，如今沈灵芝的消息，让他更加坚定先前的判断。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姜芝的父亲，确实无辜，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让他自求多福。
顾知湛带着姜芝去往监狱的事，并没有瞒过苏姗姗。
医院与精神病院之间，原本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姜芝父亲转院的事情几乎是同时精神病院的院长就已经得知。
“你不要忘了，当初想要爬上顾知湛的床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还真的做小明星，做上瘾了？”
院长的话，让苏姗姗醍醐灌顶。
当初的一切筹谋，都是为了顾知湛，眼前怎么能放任顾知湛与姜芝继续下去呢。
知道消息后的苏珊珊，如热锅上的蚂蚁，始终无法专注精力拍戏。
一下午，只是寻常的镜头，已经重拍十几次。
“您要是状态不好，要不改天拍吧。”
导演的眉头皱成一座小山，如果不是眼前这位得罪不起，他早就开骂了。
即便是送苏姗姗来时，顾知湛说不用顾忌他，但毕竟是摇钱树，怎么可能不顾及。
“也行。”
苏姗姗捏捏太阳穴，离开了。全然没有注意到，片场折腾配合一下午的人，脸色全都暗了下来。
刚停下来精神病院院长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知不知道，姜芝还有个订过婚的未婚夫。”
“谁？以前没有听说？”
“许家的许辰川，姜家一出事，他就出国了，前些天刚回来。我们的人看到他送姜芝回去过别墅区。”
苏姗姗正愁不知道该如何让顾知湛重新厌恶姜芝，院长的消息说来就来了。
既然旧情人对你依依不舍，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苏姗姗重新燃起击败姜芝的斗志。
————
“能不能让我留在医院？”姜芝面对顾知湛已经彻底放弃了仅剩的骄傲。
现在除了顾知湛，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找到的帮助自己的力量。
“你留在这里也没用，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顾知湛并不准备卖她人情，面色如常，越过姜芝，径直往医院外面走。
姜芝快步跟上，眼见顾知湛即将上车，她再次拦住他。
“我知道你现在还是认为罪魁祸首是他，我不再多说什么，但算是我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想留下来，能在这里看着他，我害怕……”
姜芝身体弯曲着哀求，站在顾知湛面前浑身写满卑微。
“你想留就自己在这里待着。”
顾知湛满脑子都是沈灵芝的消息，他需要去先把正事确认清楚。
至于姜芝，他无暇顾忌，既然她不肯听劝，那想要留下就留下，反正即便留下也是无用的。
没有得到顾知湛的帮助，姜芝无奈重新返回病房门口。
像这样从监狱接出来的病人，医院有专门的病房，即便姜芝留下，连在门口看一眼的可能性都没有。
“医生，这里面的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从监狱医院转过来的？”
“是的，下午过来的。”
“还在观察，没有结论，你是家属？”
“是，我是他的女儿。”
“这里是不允许家属陪床的，你在这里也没用，我们有结论会通知你的。”
“没事，我就在这里坐着，哪里也不去，你们有结果了可以随时告诉我。”
姜芝指了指走廊的长凳，对医生说。
这样的场景在医院，从来不是稀奇事，医生也早已见怪不怪了，没再劝说什么就离开了。
望着走远的医生，姜芝的眼泪却止不住的滚落下来，她蜷缩在长登上抽泣着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小芝。”
姜芝抬头，泪眼朦胧中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许辰川。
一时之间，姜芝的心头五味杂陈，上次家里出事时，也是这样的场景，那时候许辰川站在走廊柔声的安抚自己，说与自己共度难关，可第二天就飞出国，如今却又像没事人一样在同样的场景下，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来做什么。”
姜芝抬手，擦了一把脸，迅速起身站了起来，摆脱许辰川放在自己后背的手。
“我听说伯父出了事，知道你可能会需要我，所以……”
“你不是已经见过了么？我不再是之前的姜芝了，你又何必。”
“小芝，我知道过去你有很多不得已的选择，可现在，我回来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许辰川言辞诚恳，目光灼灼，一时之间姜芝竟然有些分不清，那天在顾知湛办公室中眼神躲闪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许辰川。
“我知道你现在面对顾知湛，也有难处，不然他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许辰川的话戳中了姜芝的心。
难处？
如果只是难处，倒也还好。
姜芝记起顾知湛不顾自己哀求，上车离去的场景，不禁苦笑。这样的神情，落到许辰川眼中则正是他认为的，姜芝当前的处境并不乐观。
姜芝不想再与许辰川纠缠真相到底是什么，缓缓坐下目光落在走廊对面的墙上。
许辰川沉默着顺便坐了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安慰。
两人静坐许久，许辰川还是忍不住开口。
“小芝，我在逐渐独立出来，以后不会再收到许家的影响了。”
姜芝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解释，但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
而丢下姜芝回去的顾知湛忙完之后，习惯性吩咐：“姜芝，给我倒杯茶。”
“夫人还没回来，我来吧。”家里的佣人轻声接话。
顾知湛这才意识到，凌晨三点多，姜芝真的没回顾家，发现这一点顾知湛端起佣人倒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起身上楼。
既然不想回来，那就在外面待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臭脾气。
顾知湛一阵不悦。
只是躺下后，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眼前全是姜芝挂着眼泪求自己帮她的模样。
“真是该死，这医生开的安眠的药，越来越没用了。”
顾知湛嘟囔着起身，坐在床边揉捏太阳穴，一抬眼却看到窗帘的挂钩上悬着一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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