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河边。
王大牛指挥着兄弟四个。挖沙，堆成一个个小沙堆。
“我们要使劲堆。虽然小相公说过用重量跟我们换东西，但是做人要知足。就这几天的功夫，小相公给了我们多少好东西？我们是不是快要赶上半年的收入了？”
“今天小相公问我们要沙，我们一定把控干的，没有水的干沙子挑上去。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小相公对我们的信任........”
胖大婶端着盆子在路上走着。
这时候的河里没有几个人。天气太冷，河水冰凉刺骨。只有真正的板正人家，还没有时间浣洗衣服，才会选择这时候来河边。
等等，这里面怎么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大牛，王大牛兄弟是你吗？”
“是张大妹子啊，有什么事吗？”大牛见有人来洗衣服了。做了一个嘘，低调的手势。
五个人不再闲聊。一心一意的挖沙。
“大牛兄弟，大疤瘌去你家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王大牛一下子急了。
“大哥，走。我们一起走。这次一定给大疤瘌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去我们家。”
........
直播间跟蓝星仿佛是两个世界。
没有人看得懂直播间上的字母。
或者千年前的先人们并不知道一千年以后，有人隔着系统对他们流血这件事表示心疼。
心疼所有的群众演员。
没有人相信这是千年前真实发生的事情。
为了粮食，流点血真的不算什么。
赵老太活了五十多岁，什么样的荒年没见过？
流点血真不算什么。
“二蛋，你先去你三叔家。让你三奶奶给你止血。你放心，你四奶奶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儿子多。我一定能给你们保住粮食。”
赵老太说完，一边穿鞋，一边冲院子喊：“桂花，去找你四个大爷，他们不是一直惦记着你爹爹最近发什么财吗？告诉他们去王二蛋家，去早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走到大门口，赵老太又想，自己一个老太婆对上年轻力壮的混子，实在不够看。转身回到锅屋从里面选一根黄瓜粗细的烧火棍。提留着走了。
“三奶奶，救命啊.....有人欺负我奶奶”小男孩一边喊，一边跑向王石头家。
他们两家离着最近。
直播镜头随着赵老太再次回到王大牛家。
有人想看小男孩二蛋身上的血止住了吗？
有人想看小女孩桂花去喊人。
还有更头铁的，直接打电话报警：“喂，公共安全署吗？我报警，有人入室抢劫，对，我确定，对方拳打幼儿园稚童，脚踢退休老太......什么？我为什么不制止？我制止来着，他们不听啊，快去不，小男孩浑身是血........地点：万象平台1113直播间。”
“我真没报假警，你去登上直播平台就看见了……”
但无论如何，这真的是两个世界。
法律，世界观，人生价值观都不尽相同。
赵老太，小跑着推开柴门，在院子里喊道。
“大疤瘌，你给我出来....... 欺负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等着大牛一家都在的时候再过来！”
此时地窖里撒了一地的大米。
装米的酒坛子碎了两个。
王老太太抱着大疤瘌的腿。被大疤瘌一脚踹下地窖。
疼的王老太哎呦哎呦直叫唤。
心里疼的更多的是家里的粮食被抱走了。
赵老太走过来的时候正好把人堵在大门口。
“你闪开，不要给自己家惹祸。”大疤瘌抬手指着赵老太，面色狰狞，厉声呵斥。
多年的混混，无赖经验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有好人，有善良的人。
他们乐于助人，并以此标榜自己的正义。但其实这种人一般只会帮一个顺手忙。
他在游泳，你可以让他捡个东西。
他在杀鸡，你可以让他顺道把鸡杀了。
但是他在杀鸡，你让他去河里给你捡个东西。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帮助的代价。
人们愿意付出很小的代价，来满足自己乐于助人的虚荣心。
为自己博得一个善行的美誉。
当这个代价变大了。行善的会少很多，很多。
自己只要色厉内荏，流露出决绝的报复心态。大部分好心人都会选择灰溜溜离开。
很明显，面对着赵老太，这一招不好使。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大牛娘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姐妹，大牛跟我们家猴子也是好兄弟，他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今天我这老太太真就管了，”
王大牛拜把子兄弟五个，从小关系好，现在又是利益一体，有钱一起赚。赵老太不允许自己后退。
“你.....”大疤瘌，抬起手臂，指着赵老太太，色厉内荏。“告诉你别给自己家惹祸啊，信不信明天我去你家拿粮食？”
“信啊！”赵老太豁出去了，为了能让自己剩下四个儿子打入王大牛的小团体。赵老太顶着头皮硬刚：“我儿子在家，去就打断你的腿，还记得你头上疤瘌怎么来的吗？我儿子多，大不了，我们家也落草一个。”
大疤瘌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
要不要这么狠？要不要这么狠？
这个年代落草等同于未来蓝星的失信人名单。
落草的人虽然自由自在，官府不大去管。但就社会地位来说，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甚至比脸上刻有金印的人还低贱。
林冲就是例子，宁愿刻金印，刺配江州。哪怕是经历了野猪林事件也没有生出落草的念头来。
为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将来自己的孩子不会被别人看不起。
他的落草是火烧草料场，杀陆谦，走投无路之后才在柴大官人指引下落草水泊梁山。
武松，杨志哪个不是这样？
刻金印的时候还期盼着天下大赦，回家与兄长父母团聚。
只是落了草，这个念头才消失不见。
两人一时之间就这样僵住了。
要不要把赵老太推倒，杀死。
我就不信你真敢落草。
由于王二蛋那一吆喝，大清早。
家里闲着没事，躺在床上抗饿的村民们被惊动了。
小地方没有娱乐项目。
有点风吹草动就是电影。
家长里短，打架斗殴。
随着事件的升级，村民们的兴趣也随之而上升。
呼啦啦一大群人从家里走出来，奔向王大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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