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公刚才所说的可是五年直捣蛮族王庭彻底解决蛮患？”
“回陛下，正是！”
“臣说的就是五年平蛮！”林萧再次确认道：“不过，臣也说了。”
“五年平蛮的前提是——所有抗蛮事宜全部由臣负责，大宁必须上下一心按照臣制定的平蛮方略去落实。”
“只要做到这些，臣保证为陛下、为朝廷、为云启大陆人类族群永除蛮族之患！”
“林大人，您可是古往今来第一个敢喊出五年内可以为人类族群永除蛮族之患的第一人啊！”
没等其他人站出来说话，太仆寺丞刘善堂便率先开了口：“我们知道林大人刚刚带领远威新军挫败了蛮族骑兵。”
“正是势头正足的时候。”
“有战胜蛮族解朝廷之危的决心自然是好事。”
“可是，这毕竟是在御前................”
说到这里，刘善堂故意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话锋一转：“林大人。”
“欺君可是大罪！”
“哦？欺君？”
林萧扭头看了看出列的刘善堂上下打量了一下。
发现这位第一个站出来向自己发难的竟然是一个站在队列靠后位置身穿青袍的官员。
虽然林萧并不知道眼前的刘善堂到底是何官何职。
但从对方的站位以及身穿的青色官袍来看，对方撑死了也就是个五品官！
所以，林萧对于第一个站出来跟自己叫板的刘善堂不由多打量了几眼，对于对方的身份也是有了几分好奇......................
“这位大人此言何意？”
“这是质疑本官在陛下面前吹牛皮扯大旗？”
“你认为五年平蛮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对了，还没请教这位大人是哪位啊？”
“下官太仆寺丞——刘善堂！”
“原来是刘大人啊！久仰久仰...............”
林萧听到刘善堂这个名字，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心中也随之了然。
“哦？大人听说过我？”刘善堂被林萧的这句“久仰”搞的有些不明所以。
这明显就不太对吧？
自己一个小小的六品太仆寺丞，堂堂武安公、远在远威岛的远威都护使能“久仰”他？
就算是单纯的客套以林萧的身份也肯定没必要对自己这个六品官说什么“久仰”吧？
对于这个问题，刘善堂反应倒是挺快，立即就从林萧的话里听出了猫腻...................
原来，当日刘善堂顺口那么一说质疑林萧的那套观点，也使得他这个太仆寺丞正式进入了昌和皇帝的眼帘。
事后，昌和皇帝还特意单独召见了刘善堂。
话里话外对刘善堂敢于畅意直言、忠君为国的指出问题所在给予了高度赞赏。
要知道——别人不敢说的那些话，可都让刘善堂这个太仆寺丞在朝堂上都说尽了！
能够得到皇帝私底下的赞赏，立即让刘善堂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也懂了！
所以，这才有了今日林萧入殿面圣第一个站出来上眼药的便是急于在皇帝面前表现继续树人设的刘善堂！
可能有人就会问了——这个刘善堂难道就一点也不怕手握远威新军被皇帝、被整个朝廷寄予厚望专门请来主持抗蛮大计的林萧吗？
说实话——之前怕！
可自从昌和皇帝单独与刘善堂谈了一次心之后。
刘善堂就不怕了...................
至于昌和皇帝与刘善堂私下里都说了些什么，那就不为第三人所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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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以前不认识刘大人现在不也算是认识了吗？”
看着刘善堂带着疑惑的发问，林萧笑了笑：“客套一下而已，刘大人何必这么认真。”
“对了，刘大人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林大人，身为臣子在陛下面前还是要谨言慎行的好！”
刘善堂随即步入正题：“更何况是这种家国大事。”
“恕我直言——林大人所言的五年彻底为大宁、为云启大陆永除蛮族之患。”
“这种话说出去恐怕天下没多少人敢信吧？”
“朝廷百万精锐尽失的情况下，林大人却在这个时候喊出五年平蛮的口号。”
“这难道不是欺君吗？”
“还是说林大人所谓的五年平蛮其实是另有深意？”
“另有深意？”林萧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不知刘大人口中所言的这个另有深意是指的什么？”
“还请刘大人明言。”
“怕就怕有人假借抗蛮、平蛮之名，借机掌控朝廷兵权另有所图！”
“刘大人一开始就这么说我不就全明白了吗？”
林萧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听明白了。”
“刘大人这就是说我呢！”
“怀疑我就是那个假借抗蛮、平蛮之名，谋取兵权危害朝廷！”
“刘大人，我的这个理解没错吧？”
“林大人，您是朝廷的功臣。”
“但您今天在大殿之上的这番五年平蛮之言论难免让人生疑！”
“本官这也是出于为朝廷、为大宁的江山社稷负责而提出的疑问。”
“我刘善堂为人坦坦荡荡，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总比背后嚼舌头根子的要好！”
“所以，还请林大人不要见怪。”
“实在是下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故此当面把问题提出来......................”
“挺好！”林萧微微点了点头：“刘大人说得对。”
“有什么话当面说出来，总比在背后恶语中伤的要好得多。”
“对！对！对！”御座上的昌和皇帝一副“和事老”的模样：“诸位爱卿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大宁的江山社稷。”
“有话尽可坦荡直言，这比什么都好！”
“陛下，臣既然敢当着陛下与群臣的面夸下海口，就绝对有信心说到做到！”
“刘大人应该不仅仅只是因为我刚刚的那番“五年平蛮”的言论就怀疑我欺君罔上、另有所图吧？”
林萧看了看坦荡直言的刘善堂，缓声言道：“刚刚刘大人不是说了吗。”
“有什么话当面说出来总好过背后嚼舌头根子要好！”
“那刘大人心中还有什么疑虑和怀疑尽可一次性都说出来。”
“我也好一一为刘大人解惑！”
“既然林大人如此豁达明事，那下官就直说了！”
刘善堂也是真的“勇”，直言道：“下官的确有些事情怎么想也没有想明白，还请林大人当面解惑！”
“林大人身为朝廷命官、陛下钦定远威都护使，是不是该恪守臣子本分？”
“陛下虽然在林大人赴任之初有过旨意命林大人可自行决断远威军政事务，并不必依照常例上报军政要务。”
“陛下这道特旨一来是出于对林大人的器重与信任。”
“二来，则是考虑到远威路途遥远，依照常例报送制度执行自然多有不便。”
“但不按常例报送并不代表林大人可以据此不报！”
刘善堂言之凿凿、大义凛然已然是进入了最佳状态：“如果没记错的话...................”
“林大人应该是景顺三十四年五月二十八日率萧旗卫从东海港启程赴任的。”
“昌和二年六月三日接圣旨并于当日直接启程离开远威岛。”
“也就是说——林大人前往远威赴任到奉旨离开远威岛，这中间整整两年有余。”
“林大人除了新年之际按照惯例向京畿送过新年贺表外。”
“对于组建远威新军以及火器武器之事却只字未提。”
“这就让人很是费解了。”
“既然林大人没有忘记送新年贺表，那为什么没有趁着递送新年贺表之机一起报一报远威之事呢？”
“反正下官是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按理说——林大人应该知道这刻意瞒报军机大事可是妥妥的欺君之罪！”
“难道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所以，还请林大人当着陛下和群臣的面，就此事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如有隐情那就更要解释清楚了，以免被人误会......................”
“另外！”
“还有一个问题也是下官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刘善堂看了看队列里站着的京畿使沈千炼，又快速将目光转回到林萧的身上。
“按照规矩，远威行省应该有京畿院的密探吧？”
“林大人不报，京畿院的密探也没报................”
“这事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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