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煦。
初春只要有太阳，他们这边就会暖和许多。
这时的微风，也不像早晨那样刺骨。
何胜利骑着自行车带着何胜安回家，远远地就看到何家炊烟袅袅升起。
“咱妈在给你烀排骨，沾你的光，我和你三哥也有口福了。”
“家里的钱不够用？我这里还有一些玉片，你也一起拿去卖了吧！”
何胜安很喜欢何母，在心里已经把她当做亲妈。
他们母子仨在家里粗茶淡饭，她每天海鲜吃不停，确实是她疏忽了。
“够用，你还不知道嘛，妈这辈子节省惯了。袜子脚后跟破了洞，她也会缝缝补补几层才丢掉。房间全黑之后，才允许开灯。”何胜利忍不住吐槽。
“那也不至于不给你们吃肉啊！三哥还有三个来月高考，你还经常做体力活，营养跟不上去咋行。该不会是二哥又来打秋风吧？”
何胜利没吱声，何胜安就知道二哥没少来星河村这边闹腾。
过了星星河，西边第一家就是何家。
何母已经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一双儿女，忍不住上前迎了几步。
“快进屋，终于回来了！”何母拽着闺女就进了院子。
何胜利拎着行李袋，紧跟在后面。
胜安回来，母亲眼里已经没了他们两兄弟。
“快来，妈给你做了好吃的。”
今天的午饭摆在何母房间，火炕上已经摆放好一张炕桌。
“螃蟹？虾？”何胜安闻到熟悉的香味，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何胜利一周没回家，大吃一惊，“哪来的？”
何母笑呵呵地将盖子揭开，敲了一下闺女的额头，“你这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星阑说的真没错。这是星阑让人给捎来的，冰窖里还有呢。”
“我这妹夫行啊，会来事儿，知道讨女孩子开心了。之前他绷着一张臭脸，我还以为他就是一块木头呢。”
何胜利非常惊讶，一个人怎么转变的这么快，还是他当初全是装的？实际上他早相中了胜安，故意冷着脸吸引胜安注意？
他的猜测几乎要贴近真相。
何胜安抿嘴一笑，“他说要送我礼物，原来是这！”
何胜利撇撇嘴，看他妹子这表情，就知道非常得意这些海鲜。
一家四口温馨就餐，何家二房又开始吵闹。
“妈，你就让我去吧！”何灵灵跪在何二婶跟前哀求，“韩明晖回京市了，我想去努力一下，我保证，若是不能成功我乖乖回来嫁人。”
何老太在炕上盘着腿，脸色阴沉。
“灵灵，你想好了去了做什么营生？”
何老太这话一出口，何灵灵以为两个长辈松嘴了。
何灵灵急忙表态，“我到京市找工作——”
何老太拿起老头子的水烟杆敲在孙女头上，“你去京市找工作？我看你是昏了头！之前那么多知青回城，有多少人有铁饭碗？京市不比省城还大，省城还一大群小年轻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你去了能做什么？”
不是何老太瞧不起亲孙女，何胜安人家是大学生毕业后包分配。
何灵灵一个高中毕业，去了那里能干什么？学历比她高的到处都是，给人打杂都轮不上她。
再说了，她现在的工作还是她二嫂娘家出力得来的，哪能轻易说辞就辞呢。
不少人盯着呢，就这丫头傻，想走也得骑驴找马啊。
京市有头有脸的人多了去，他们的子女都不能得到妥善安置，她一个高中毕业的小丫头能顶啥用。
“我去求月表姑！”何灵灵有些着急，“她不是喜欢女孩子吗？我去给她当义女，端茶倒水——”
“啪~”何老太抄起炕上的笤帚疙瘩就朝何灵灵身上招呼，“她喜欢女孩子？你哪只眼睛看她喜欢女孩子？人家只喜欢自己的亲闺女，你以为你去了就能讨到好果子吃？”
“那堂姐......堂姐是她的闺女？”何灵灵一喜，“我跟堂姐相差几天，我就不能冒充月表姑的闺女？”
欧阳月只见过何胜安这一次，她奶奶可以说当年抱错了，她才是欧阳月的亲闺女。
“省省吧，你以为当欧阳月的亲闺女能落好？她当年生孩子可不光彩！”何老太生怕这个从小疼爱的孙女走歪路，赶紧把当年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何灵灵听完，彻底没了办法。
“这哪有做母亲的总想着算计自己闺女啊？奶奶，你是不是想叉了！”
“就你傻！欧阳月这个夫家不简单，柳家总要有女孩子送出去联姻，柳家当然要让她物尽其用。”何老太不是危言耸听，她偷听到老头子和欧阳月的谈话，心里对这个外甥女不耻。
“嫁个年轻的还好，要是嫁个糟老头子，那不是守活寡？”何老太发觉孙女听了进去，语气一软，“你想去京市可以，你考上京市的大学就让你去。你看看何胜安那丫头，今年就能分配工作，吃上公家饭。”
何二婶站在旁边没有插话，她这个婆婆厉害，她不是第一天领教。
她婆婆对自己的子女更是放在心尖尖上，一切都考虑到。
何二婶彻底放下心，任由婆婆点醒何灵灵。
何老太娘家是地主乡绅，见识自然比普通人强不少，“你看胜平那小子，现在憋着劲儿呢，今年就要考大学。”
她这一番话，引得何灵灵起了胜负欲。
“奶奶，我也参加高考，我那个工作岗位也不忙，我边工作边复习。”
何灵灵下定决心，为了去京市找韩明晖，她这次要拼了。
况且，她还可以找韩明晖请教功课啊。
何灵灵眼前一亮，就这么办了。
“听说何胜安前段时间出事儿，今天回来了？”何老太耷拉着三角眼，“她的身世你们娘俩儿别秃噜出去，坏了月丫头的事儿，我找你们算账。”
何二婶连忙答应。
何灵灵也保证，“我知道了，上次我鬼迷心窍差点要推她进冰窟窿，我们俩早闹掰了，就算我想说她也不会搭理我。”
经何老太这番点拨，何灵灵有了盼头，明天上班就要行动起来。
“哎，奶奶，何胜安跟蒋星阑订婚，月表姑还能把她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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