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桃夭姐！要不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见秦桃夭一直不语，蒲嘉嘉自觉说错了话，赶紧改口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也是好心。”
秦桃夭微微笑，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
他们倒是会揣测人心……
算上最开始出事的时间，前前后后快一个月了，处处碰壁，应该耐心也已应该告罄，再适时地抛出钓饵。
即便幕后的推手也是他们。
这一点秦桃夭很清楚。
眼下的境况，不就是为了让她上钩吗？
还真是“煞费苦心”。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宋总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蒲嘉嘉抓住她的手，很用力。
秦桃夭不觉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来，最后还是跟蒲嘉嘉问起了见面的地方。
说完之后，蒲嘉嘉就离开了，秦桃夭回到病房，刚刚睡着的宝宝又正在嘤嘤地哭泣。
向芙倾身晃动安置的婴儿床，嘴里哼着哄孩子的歌。
多事之秋，风声鹤唳，她其实是肉眼可见的消瘦。
秦桃夭回忆起不久前的相见，彼时虽也形势严峻，但她仍旧是光彩照人的大小姐。
于是她出声说：“我来吧，你快躺着休息。”
向芙躺到柔软的床铺中，静静地望着秦桃夭早就从生疏变得熟练的哄孩子动作。
“桃夭，你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向芙问。
秦桃夭捏了捏怀中婴儿绯红的小手，微笑道：“不如就叫柏？”
柏树四季常青，祈望无病无灾。
云家私宅，佣人们正小心地将几个摆件封禁米黄色的纸箱中。
这是云若檀喜欢的几个摆件，预备着一块带回国外。
——秦桃夭踏进门，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还真是要搬家的样子。
秦桃夭淡淡想着，在就近的沙发上坐了。
佣人端来茶水，恭声说：“秦小姐稍微等等，副总还在忙，忙完就会下来见你。”
“有劳。”
秦桃夭点头回应，但并没有碰那杯茶水的意思。
整理东西的声音窸窣细碎，在恢弘阔大的客厅回响，许久之后，多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要和秦小姐单独说话。”
佣人们悄无声息地退下。
“秦小姐，一直等着你来找我呢。”
云若檀笑眯眯地坐在了秦桃夭的面前。
“云小姐何必这么绕弯子，你要实在想见我，我自然会来的。”
秦桃夭轻嗤了一声。
“是么？原来秦小姐愿意赏脸，是我误会了。”
云若檀笑吟吟的，“秦小姐既然愿意来，那应该做好了交易的准备吧？”
秦桃夭面无表情，“我可没有这么说过——你的条件是什么？”
“哎呀，秦小姐以为我会说什么很过分的事吗？我可不至于做出那么卑鄙的事，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
云若檀拎起那把陶瓷描金的茶壶，水流涓涓而落，“只要你和宋屿寒离婚就可以了，只有这个。”
“向家的那些事，从前都是向烽在把着操持，说要追究也不用追究到宋屿寒的头上。”
但言外之意，也不是不能追究。
“这件事情，应该很容易做到吧？”
换做平常人，也许病急乱投医，直接就点头答应了。
秦桃夭是很冷静的，甚至是越来越冷静，一些看上去是免费的事情实际上是最昂贵的，于是她追问：“那离婚之后呢？云小姐准备做什么？”
“云小姐，比起你我确实头脑简单，但也不是什么蠢笨的人，倘若真到了那一步，不用云小姐说，宋屿寒自己说不定也会这么做。”
“一个不痛不痒的约定能起什么作用，离婚也可以再复婚不是吗？”
云若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秦桃夭难以明白。
“秦小姐这么聪明，怎么还好说自己头脑简单。”
云若檀摆首，“后面的事情不是秦小姐该关心的，我确实只有这一个要求，秦小姐反悔可以随时来找我。”
“还希望秦小姐能赏我个面子，毕竟，比起白家，我对秦小姐是相当仁慈的。”
秦桃夭离去的背影停顿，最终还是没有再吭声。
等她走了，云若檀叫来佣人备车出门。
迎接她的工作人员笑容满面，“云小姐，会客室那边都安排好了，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云若檀颔首，款款步入。
会客室的门户狭小，又紧拉窗帘，灯光昏沉暗淡。
因为只是配合调查，所以一部分在这个宾馆中关着。
男人双手交扣坐在桌前，在这种地方，简洁的白衬衫仍旧一丝不苟，不过领口的几点褶皱，还是能窥见一星半点的焦灼。
“宋总，好久不见。”
云若檀入座对面的那把椅子，“看宋总的表情，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是我。”
“这么严苛的流程，想必云小姐打了招呼，所以除你之外，还能有谁踏进这个地方。”
云若檀抿唇一笑，“宋总这话说的，配合公事而已——我这次来也只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
“宋总思念秦小姐，秦小姐也是如此，所以她来找过我了。”
云若檀云淡风轻，凝视着他腕骨上瞬间鼓起来的一条青筋。
“你猜猜，她会不会答应我什么条件。”
“……她不会答应的。”宋屿寒说得还算笃定，“我早就叮嘱过她，让她不要插手这些事。”
尤其宋家在其间的存在感并不重。
稳住阵脚就是最稳妥的。
“这个条件也许很过分，但要是下一个条件不那么过分呢？你说她会不会答应？或者说，她不得不答应呢？”
“宋总和秦小姐真是伉俪情深，彼此都很了解呢。”云若檀道，“但美好的爱情故事，总是会有恶人来衬托的。”
宋屿寒的拳头攥紧了。
偏偏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他沉声说：“不管她答应了什么……都不会挑拨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宋总的态度也一样坚决，那就做好心理准备吧。”云若檀拍拍手，“哦对了，你知不知道向芙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你的小外甥，我也去看过，真是可爱呢，听说他的名字还是秦桃夭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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