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其他人也是知道纪湘性子的，根本不信纪湘说辞，他们以为纪湘要闹今天的事。
“纪湘，今天的事，是你要推白知青还是怎么你心里清楚，人家白知青不找你麻烦已经算是好的了，今天的事，你根本不占理好吗？你要在这样的话，纪家得跟你断绝关系了，我和你爸带你一个人出去住。”
纪母有些心累，明明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挺直的背像被抽空了力气，弯了不少，跟往常一样说着，话中有些冷漠痛心，以前被纪父宠着一直娟丽的脸染上了沧桑。
虽然知道她的话可能还会使人适得其反，但她真的累了。
她不知道她女儿去哪了，而这个人还搅得他们家鸡犬不宁，他们家真的累了。
本来听纪帆和秋云两人都说纪湘变了，还有做活时听到大家说纪湘变了的议论声，她心中升起了一丝微渺的希望，她还是回来了。
可回来看到的这番情景，真的让她失望的不能再失望了。
“说吧，你那鸡哪来的，秋云，纪帆去鸡笼逮只鸡，等下给人还去，纪湘我们断绝关系吧，给你把这鸡还了，也算是仁至义尽。
你去收拾下自己的东西，我们搬出去，房子我和你爸已经找好了，就在村尾我们之前那个草房子住，你放心，我和你爸养得起你，你以前怎么生活的搬离了这个家，你以前怎么生活的还是怎么生活，不会亏了你的。”
纪母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即抬起头看着手中拿着鸡，有些呆滞的纪湘，声音透着疏离。
不能再任她胡闹下去了。
她是湘湘她母亲，她不可能放弃湘湘，但儿子儿媳也是她不可割舍的亲人，所以她不能再让“纪湘”祸祸他们了。
“妈——”
“妈——”
纪帆何秋云震惊同时出声。
“妈，姐真的变了，真的，这野鸡是宴哥给的，姐你快跟妈说话啊，说你之前错了，你现在脑子好了，这野鸡不是你偷的。”
纪帆没想到纪母会有这个举动，连忙拽着呆住了纪湘，示意人快说话，快跟妈认错。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宴哥给的，但现在必须得把这鸡推宴哥头上。
他能听出妈话中的决心。
“妈，不行啊，湘湘这事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
何秋云也是被纪母的话震惊到了，连忙开口。
“我和你爸，意义已决。”
纪母是铁了心要带纪湘搬出去不再让人折腾儿子他们了。
在看到纪湘没说话后，内心更是失望的不行，说了就要进屋收拾东西。
“姐，你快说话啊。”
纪帆都快急哭了，抓着纪湘的袖子急切的说着。
“妈，妈，要走也是我们几个走，怎么也不能你和爸带湘湘走啊，你再给湘湘一次机会好不好？纪帆都说湘湘变了，我们观察观察再决定好不好，我们不能让家散了啊。”
何秋云在一边阻止着纪母收拾东西。
这个家爸和妈建起来的，要走怎么也轮不到爸妈他们走，他们走才是。
刚刚她看了湘湘的眼睛，澄澈清明，不是以前的阴郁狠毒了，一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她相信纪帆。
“秋云，让开，我和你爸已经决定好了，这次我们肯定不会再让纪湘留在家，我和你爸是她爸妈，我们不能放弃她，当初的事，我们家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纪母脸上眼中都是疲惫，看向何秋云眼中有着愧疚，绕开何秋云就要进屋收拾东西。
其他事他们可以容忍，可害人性命的事，绝对不能。
当初她和老纪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就准备带纪湘离开的，可秋云刚生产完需要人悉心照顾，秋云才当妈，对怎么带孩子不太了解，他们在几人轮番劝说下才妥协，而“纪湘”可能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那段时间安份不少。
在后来那王知青下乡了，吸引了“纪湘”大半注意力，倒是没折腾的向以前那样了，
如今渺茫的希望再次破灭，他们真的累了。
“妈，当初的事都过去了，我和轩轩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我们家可不能离了你和爸，离了你和爸，那还是家吗？而且你儿媳我可不会管家，妈你和爸不能离开啊，轩轩也离不得奶奶和爷爷的，轩轩，快给奶奶说不走。”
何秋云与纪母绕柱圈子，也是铁了心不让纪母走，还低头对怀中的纪宇轩说着，让纪宇轩劝人。
“奶——卜豆——”
纪宇轩也是非常给面子蹦了三个字。
听着奶声奶气的声音，纪母低头看着何秋云怀中的纪宇轩，眼中有着怜爱，只是在侧头看站在原地的纪湘，心一下又重新硬了起来。
“姐——快说话啊，我求你了。”
纪帆都快给纪湘跪下去，都急哭了。
他现在本就被“纪湘”打击的情绪敏感，现在家要散了，他怎能不急。
同时内心懊悔的不行。
他干嘛要给妈说姐姐脑子好了，变了，他不说，妈就不会升起希望，到现在也不会如此失望，甚至做出这个决定。
纪帆现在简直恨不得捶死之前的自己。
“妈，我是小喃。”
纪湘看着纪母那失望至极的眼神，心中泛疼，哑着嗓子。
她好久没见过纪母了，以前总是和善温柔看她，对她包容无限的母亲，如今看她的眼中有着厌恶，还有深深的失望，让她一时呆住了。
那委屈沙哑的声音一下就戳中了纪母，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纪湘。
小喃这个称呼，只有他们自己家人知道，那个“纪湘”没有女儿的记忆，不会知道的。
对上了那委屈盛着水光的眼睛，心中一揪，心中再次不可避免的升起了一丝希望。
那个“纪湘”绝对不可能跟她服软，也不可能会这么好言好语的喊她，每次喊她都是尖锐带不满的。
在对上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不是以前的阴郁带着算计，纪母心狠狠颤了颤。
老天爷，这真的是她的女儿，是她的湘湘吗？
“妈妈——”
纪湘眼中盈着泪水，看着纪母的变化，有些模糊了视线，再次出声喊着，声音哽咽，夹杂着浓重不安。
她知道，纪母发现她的不同了，杵着拐杖的手在发抖，不自觉的摩挲着。
这是她紧张下意识会做的动作。
她真不确定纪母还信不信她，她能感知到，妈妈是真的被那个夺她身体的人整累了。
“湘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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