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样？”美人鱼只做了手术，还没有输血。整个人苍白得就像是一张纸。
慕容于震问话时，眼睛下意识地朝美人鱼的右腿看去。那里现在伪装得很好，被一条白色的纱布裹得严严实实。
他的心里，已经被不好的预感代替了。
美人鱼的回答，彻底地打消了他的热情：“截肢了，还好，截到了膝盖下面。医生说，装了假肢，什么都不会耽误。”
慕容于震再也不说什么，他的眼泪啪地一声，滴在手术车上。为了表示尊重，之后的三天，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到美人鱼的病床前待上一段时间。
重回到演习场上时，慕容于震拔枪向天，连放了三枪。他振振有词：“沙尘暴呀沙尘暴，你胆敢再搅扰我一次，我慕容于震发誓将你击毙在九霄云外！”
现场的好多士卒，都感动得流出了眼泪。这些个钢铁汉子，好多已经不知道眼泪是冷的还是热的了。
有个小校模样的士卒走了过来：“慕容将军，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是要找你，叫你接电话。”
“没看到我正在训话么，没时间，”慕容于震想轻松地打发掉。
“恐怕不行，”那个小样也很为难，他压低了声音，“对方说是你的一个亲戚，一定要你亲自接不行。”
“拿来！”慕容于震生气地说，“拿来我看。”
移动电话拿了过来，慕容于震一看，眉头一皱。电话那头，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慕容，今天中午有空没，到家里来吃饭。”
凤柳仙。东方家的老神仙，东方远的老妈，东方梦的奶奶。
“怎么说呢，”看在小柳儿的事情上，慕容于震总觉得欠东方家一个交待，“我现在正在开会训话。晚上吧，晚上应该有时间。”
“那好吧，”凤柳仙还没有不高兴，“那就说好了，晚上八点钟，咱们不见不散？”
“好吧，不见不散，”慕容于震无奈地说。实际上，晚上他也是有安排的，这么大的人物，晚餐要是没地方去，那就说明有问题了。
电话接完，他回过头来。有辆车子飞快地开近了，他正在发火，车上走下一个人来。
季湖海，国安部长季湖海，华夏国的三军总指挥，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慕容于震快步向前，先敬了一礼：“士卒们正在演习，请季部长检阅。”说着，他一挥手，现成的士卒立马排成检阅的队列。
季湖海哼哈了一声：“唔，好，好，我来检阅……”他就装模作样地走了一趟。
回到指挥室，勤务人员刚端上来热水，连茶叶都没放，就被季湖海驱赶出去了：“你，小张，小李，你们俩，先出去吧。我要跟你们家慕容将军好好聊聊天。”
二人敬了一礼，就迅速地退去了。上面领导一来，一般都是两种下场，要么特别闲，要么特别忙。
今天，无疑就是前面一种了。于是，那个小张立即就打开了手机，开始跟女生聊天。
他聊的内容，也多半就是现在的生活，训练，一般也不牵涉到其他。至于另外一个勤务员，他的事情更多。
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还有个备胎。现在，他正在苦恼着，到底在女朋友和备胎中间选择哪个。
人苦不知足。没有女朋友的天天想，有了的又在天天苦恼着。
“老慕同志，”季湖海当仁不让地坐在了慕容于震的位子上，“你最近情况怎么样啊？”
“很好啊，”慕容于震一抬头，郑重地说道，“除了点沙尘暴带来的影响，没啥子不正常啊。”
“我是说人心和士气，”季湖海开门见山，一语中的。
“那个嘛，”慕容于震下意识地看了季湖海一眼，“那个东西，很难说的。要说出了这个沙尘暴，士气是要休整一段时间。”
“可是，”季湖海苦恼起来，“我那边可是立马就准备好了的呀。如果你这边突然和稀泥，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去怎么处理。”
“哎呀，”慕容于震的眼睛，渐渐地黯淡下去了，“你季部长的事情，哪儿能让我知道呀。你的事情，那可都是军国大是，军国大是呀。”
“欸——”季湖海一摆手，“现在的你我，早就是一条藤上的蚂蚱了，还分什么你我！”
“那也不敢僭越，”慕容于震恭谨地说，“我慕容于震永远也不会忘记，没有季部长的你的提携，我的今天，怕是早就退居二线了吧。”
两人谈得很不投机。为了调节气氛，季湖海高兴之下，居然要起了酒来：“老慕，不如咱们现在就喝一杯吧？”
“上班时间，”慕容于震想婉拒他，“再说，又没有下酒菜，怎么喝得下肚呀。”
“不，不，”季湖海一高兴，人也马上变了似的，“我车上什么都有。只是，下酒菜只有冷的。”
说着，他又回看了一遍慕容于震的办公室：“哎呀老慕，你这里也太节俭了，连个微波炉都没有。不然，那些个冷菜，放进去一热，不就成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了么？”
“那个可以弄，”慕容于震说着，就从休息室里取出一台微波炉来，“这些个东西，总不好放在办公室的。”
季湖海走了出去，一手拎着瓶老酒，一手拎着包下酒菜，兴冲冲地走了回来。刚到门口，他却轰然栽倒了。
慕容于震正在调试微波炉，这咕咚一声传来，顿时把他吓了个够呛。他立马奔上前去，结果也中了一弹！
他立马倒在地上，大喊旁边的警卫。警卫冲了出来，但是枪里也没有弹丸。现场的士卒，只有两个是荷枪实弹的。
小张和小李。
他俩呢，却跑到百来米外的树林里玩手机去了！警卫把他俩找到的时候，那些个刺客们早经不知去向了！
慕容于震扶起季湖海。季老西儿伤得并不重，只是被击中了腹部而已。慕容于震被击中了腹股沟，血流不止。
为了安全，他俩被立即保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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