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刘慧就找到曹桉，说想回保市一趟。
曹桉知道是因为自己有后代了，母亲想要去跟父亲说一声，点头同意。
“好，妈，今晚咱们飞一趟保市，让司灵送我们。”
刘慧摆手，“让萧海送吧，司灵过完年又要去鹏城，让他跟悠悠多相处相处。总这么分开，也不是办法。”
她替夏悠悠忧心，虽然相信两人的情比金坚，可她深刻体会身边没有伴的艰难。
曹桉颔首，伸手拍抚着她安慰，“现在萧海也去了鹏城，以后会让他经常回来陪悠悠的。”
两人这么一合计，晚上跟夏悠悠说的时候遭到她的反对。
“我跟戚哥也去。”
刘慧还想说担心她的身体，又被夏悠悠打断，“有戚哥在，他不会让我冻着的。”
刘慧只得点头。今晚去保市，那边的房子都没收拾，晚上肯定是睡在野外的。虽然有帐篷，可扛不住外面的温度低啊。
有戚司灵在，多带点保暖的衣服，那便随她去吧。
跟老爷子们交代了一声，六个大人，带一个小娃娃，等京城夜深后，从院子起飞。
保市本就不远，飞行器十几分钟就在城外的山上降落，山脚下是曹桉父亲埋葬的地方。找了处平坦的地，放了四个帐篷出来，众人才歇下。
小晨晨今晚睡得早，喝足了便被曹桉抱在了怀里，防止晚上他蹬被子，山里冷，怕他感冒。那如则靠在他另一边，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刘慧跟萧海两人都有暖水袋，确保晚上不会冷。
夏悠悠也有戚司灵抱着，身上是暖呼呼的厚羽绒被，舒舒服服的被他环着，一点冷都没感觉到。
第二天一早，简单吃了早饭，先去了山下的集体墓地。
曹桉萧海戚司灵三人一人一个砍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曹桉父亲的墓。
看着萧条长满杂草的小土堆，刘慧一下就红了眼眶。
“短命鬼，我给你把孙子带来了……”
曹桉紧咬着后槽牙，眼眶也忍不住红了。阻止了萧海跟戚司灵，一个人拿了锄头，将小土堆上的杂草连根除去，又弄了些新土盖上。
萧海从那如手上把小晨晨抱过来，示意她去陪着不停抹泪的刘慧。
夏悠悠搀着刘慧也沉默不语，跟那如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她，一起看曹桉动作。
清理出了一个祭台，曹桉扑通一声跪下，先磕了三个响头。红着眼眶俯在地上，跟坟里的父亲说着话。
【爸，我结婚了，妻子叫那如，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她为我们曹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大名叫曹昱初，小名晨晨，您后继有人了！妈很好，身体好，心情也好，您可以放心，我跟那如都会好好孝顺她。家里还多了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妹妹嫁了良人，他叫戚司灵。弟弟叫萧海，是个聪明踏实的好小伙儿。我们开了公司，创建了工厂，赚的钱十辈子都不愁吃喝。】
【家里早些年没法来给您祭拜，以后每年都会来多看您几次，您就负责保佑您的孙子，平平安安成长就行，有什么缺的，托梦来告诉我，我都会给您置办。】
【爸，这些年，妈很苦……】
【您保佑她，让她没病没痛，再多陪陪我，陪陪孩子，我不想没有了爸，还没了妈……】
【现在时代好了，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您让她跟着我多享享福。操劳了大半辈子，也让她能跟我们颐养天年，儿孙绕堂。】
那如看他俯在地上半天没起，便知他这是有话跟公爹在说。
她放开婆婆，走到曹桉身旁跪下，磕了三个头后，朝萧海示意，把小晨晨抱回怀里。
“爸，我是您的儿媳妇，这是您的孙子，叫曹昱初。”
曹桉一滴泪落入泥土，起身看向身旁的女人。
那如也抬头看着他，看到了他眼中的隐忍与委屈。
这个男人，外表强悍，内心却那么的柔软。
曹桉重新看向坟墓，曾几何时，他也曾是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孩童，虽被棍棒教育过，可父亲一离世，他便一夜长大。
小时候，看到母亲帮人家浆洗衣服，糊着纸盒，用尽全力赚钱，只为送他去学堂接受知识教育，他也会偶尔偷偷跑来跟父亲诉说。
他记得父母的恩爱，记得父亲对母亲的呵护。
母亲失去了丈夫，他失去了父亲。可母亲知道她的重担，要将自己抚养成人，所以很快坚强起来，将所有悲痛隐忍在心。
曹桉将儿子抱过来，一手握住那如的手。
戚司灵在一边准备了香烛纸钱，将烟雾缭绕的香发到大家的手上。
曹桉那如两人将香插在祭台上，便起了身。
戚司灵拉着夏悠悠，走上前，两人双双跪下。
“别，你们不用跪。”刘慧抹着泪，上前搀扶夏悠悠，“给他上个香就行了。”
“您是我妈，他就是我爸，跪拜是应该的。”夏悠悠回握她的手，坚持道。
刘慧只得由她去，站到一边，看着小夫妻俩磕了三个头，将香插上。
戚司灵扶着她站起，萧海便上前也跪下磕头。
刘慧想阻止，想到夏悠悠的话，便压下了话头。
小辈的上过香，刘慧才上前一步，蹲下身，将手上的香插在了祭台上。
曹桉把孩子交给戚司灵，拿过纸钱，一声不吭的开始烧起来。
“短命鬼，孩子我给你养大了。”刘慧也拿过纸钱，从祭台上的香烛上引燃。
“孩子们都很好，有了好工作，身体也健康。家里不缺吃穿，身体也都健康。”
“你可以放心了！”
断断续续说了许久，等到香烛彻底燃掉，才下了山。
这边人烟稀少，有一条通往京城的山路。曹桉戚司灵两人放出车子，几人上车，往城里出发。
刘慧哭了一通，也将多年来积攒的话一股脑跟早亡的丈夫说了，心里也舒畅了不少。
坐在后座，抱着小晨晨逗弄。
小家伙刚才在山上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就已经醒来，还让曹桉抱着重新给他短命的爷爷磕了头。
曹桉的车上四人，戚司灵跟夏悠悠两人单独一辆车，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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