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们查到了幕后指使人，只是她怀孕了？”康熙没有看手上的调查结果，反而面无表情的问。
“是，皇上，秀香姑娘目前怀孕将将满一个月。“梁九功解释：
“事情是从佟府二管事的小儿子身上得到的突破口，昨日早上有人看到他在知鱼庄外偷偷摸摸，探头探脑，暗卫得到线索就去调查，最后查到他昨日换的衣裳袖口上沾了血，又查到他在药店里买了一包老鼠药，最后几方一结合，确定他就是虐猫的人，已经被暗中控制了下来。”
说到这，他顿了顿：
“然后顺着这条线查，暗卫就查到他是收受了佟三少爷通房秀香姑娘的银子，秀香姑娘因为午门的事对赫舍里小姐暗恨在心，这才与她母亲想出这个阴险的主意，本来查到这里就结束了，按照您说的直接处理了就好……”
“只是却发现她怀孕了，所以你们迟疑了？”康熙接话，他看着梁九功神情淡漠：“难道朕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自己的孩子该不要时都不会眨眼睛，更何况是别人的孩子。
梁九功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额上冷汗直冒。
皇上问的根本不是心不心软的问题，
而是奴才不该揣测主子的心思。
是他们犯了忌讳。
良久，无人说话，康熙收回视线，抬手翻开桌上的调查结果，目光在看到一条记录时顿了顿，上面记载王嬷嬷母女近期精神状态时而亢奋时而萎靡，颇为怪异，只是时间太短一时没查到原因，又因为与虐猫事件无关，暗卫只是一笔带过。
康熙眯了眯眼，却莫名有些在意，想了想，他问：“那对母女以前身体状况如何？”说完，又补了一句：“她们最近可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导致精神异常？”
梁九功愣了下道：
“她们两人以前都是近身伺候赫舍里小姐的，不需要做重活，又因为把持……”他后面的话在触到皇上冰冷的视线后，不敢再说了，随后斟酌了一下，才道：“以前身体很好，到了佟府有佟三少爷庇佑，不论精神还是身体状况也不错。”
说到这，他话音一转：
“而若说遇到特别的事，就是佟二夫人不满佟三少爷过于宠爱秀香姑娘，派的教导嬷嬷格外严苛，她们母女最近过的没以前如意了，现在就指望怀孕的事爆出来，一举翻身。”
可惜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命都要保不住了。
康熙沉思片刻，把疑惑放下了。
可能是自己多疑了。
转而对梁九功道：
“派人把赫舍里小姐请来。”
既然调查结果出来了，即便背后指使人还没处理，也要跟小姑娘说下，不然那个傻姑娘肯定一直惦记着这事。
何茵茵来的很快，宋嬷嬷和秀文今儿一早就到了。
她们留在荷院照看胖胖，
小草则跟了过来。
“见过艾公子。”她福了福身，笑着道：“我正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胖胖已经退烧了，精神气也比昨天好很多，这次多亏有你，谢谢。”说完，她郑重的再次福了福身。
康熙在何茵茵过来时，冷凝的神色就不觉柔和了下来。
“不用多礼。”心里受用，面上却道：“怎么说那只狸花猫与我颇为有缘，看到它受难，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寒暄了几句后，回归正题，康熙把桌上的调查结果递给何茵茵，里面没什么不能看的，其实何茵茵早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份报告了，只是面上却不露一丝异样。
她迟疑的看向康熙：“这是？”没有直接伸手去接。
“看看！”康熙道：“昨日的事查出来了。”
这下何茵茵没再迟疑，接过来翻开看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幕后指使人是秀香母女，只是在看到有两人精神异常方面的记录时，她瞳孔骤缩，手一下攥紧了报告，心跳瞬间如擂鼓。
康熙有没有注意到这条信息？
会不会有疑虑顺着往下查？
然后查到赫舍里府，
查到源头是她？
“怎么了？”康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何茵茵猛地回神，她抬头，脸色有些苍白：“没事。”她道：“我只是……没想到真是她们！她们害我就害我，何必害胖胖，都怪我，当初不该心软放过她们。”
康熙不喜欢小姑娘不开心。
于是抿了抿唇道：
“你放过她们是你仁慈，她们却辜负你的好心，这种人活着就是个祸害。”
何茵茵仔细观察，确定康熙没有对她生疑。
她心放下一半，顺着他话道：
“可她们现在？”心里杀意满满，面上却适时的露出为难的表情，在古代，人命如草芥，更别说不过是只猫，且还活的好好，怎么可能凭借这个去要她们的命。
康熙闻言不甚在意：
“不过就是两个低贱奴才，我要她们的命，那是恩赐。”他眼神高高在上，仿佛两条人命如蝼蚁一般，虽然何茵茵也想要秀香母女的命，但康熙这种古代帝王掌握所有人生杀大权的理所当然，让她忍不住浑身冰凉，她垂下眼睫掩下眸中晦暗，这里没有人权，所有人都是奴才，命掌握在别人手里。
所以她一定要往上爬，减少能掌控她命的人。
而康熙就是通往这条路的捷径。
耳边康熙还在说：
“王嬷嬷直接处理就好了，只是那个秀香却怀孕了。”
这话让何茵茵回神，抬头看了过去，她刚刚担心罂粟的事被暴露出来没看完报告，还不知道秀香怀孕了，可难道就因为她怀孕了，怀的是隆科多的孩子，就能逃过一劫，面上却更加犹疑为难。
人设时刻不能忘，她可是纯善无害的小白兔。
看到何茵茵的表情，康熙淡淡道：“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不要为难，更不必求情，她本该在端午那日午门喧哗时就当死，多活些时日已是格外恩赐。”
何茵茵听了，垂下头，半响小声道：“嗯，我听你的。”
康熙闻言端起茶盏遮住眸中笑意，
小姑娘真是乖巧又听话。
最后处置结果。
王嬷嬷和二管事的小儿子会直接安排个意外去世，二管事一家也不是个好的，暗卫会把他们多年贪污主家的证据交到了他们的对手手上，想来也不会有好结果。
而秀香是另一种安排，暗卫会给她下一种叫“红颜”的药。
这种药能让人短时间内越来越美，等容貌美到自身极致时就会悄无声息死去，全程不超过一个月，之所以这样麻烦，则是因为秀香现在被不少人关注，又可能随时爆出怀孕的事被佟家保护，而这样死后的脉象，不会被人查出来。
避免麻烦而已。
另一边，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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