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橙与郭义在腊月二十四回到沟洼村。
梁老太太昨日里没了。
于情于理方橙回来送她一程。
方橙给了二百的帛金，对赵芹说:“是喜丧，你也别太伤心。”
赵芹的眼睛肿的十分厉害。
与老太太做婆媳快四十年，从来没有个脸红脖子粗的。
老太太真的做到了把儿媳妇当姑娘疼。
现在赵芹也当婆婆了，才知道老太太有多好性儿。
“今年下半年，她就糊涂的厉害。非要去找老头，望着我家那口子说,儿啊，你怎么这么老了？那你爹更没眼看了。”
方橙拍拍她的手。
老太太的在村里为人不错，不是本家人也来了不少的。
现在扫炕是赵芹的一个侄子，赵家坳的。
人家不是心智不全，而是专门干这个的。
收费三百，给你收拾的立立正正的。
村里不少人来看郭义，脸上虽没有痴相，但人还是不太爱说话。
总觉他半好未好的。
村里有个嘴贱还花花的，名叫刘会春，人快六十了。经常用下流的语言逗孩子和女人。
吃席时，刘会春对郭义说:“郭二傻，你和你嫂子睡过没有？她皮白吗？”
话音还没说完，郭义就站起身一脚，这凳子把他踢翻在地！
“我草x你妈！嘴不会说话，就别吃饭了！我帮你把舌头割了！”郭义一边骂，一边狂扇刘会春的脸。
刘会春躺在地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义真的从他嘴里抠出舌头，把席面上的一个碗摔碎了，拿着锋利的瓦片要割刘会春的舌头。
这事不过在十几秒内发生。
好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郭义已经用瓷片，割了刘会春的舌头。
只见鲜血从刘会春的嘴里喷涌出，他只能啊啊啊的叫。
方橙坐在女席上，连管都没有管。
最后是两名村干部加一名“民兵”才把郭义扯开。
这时候，有人拨打了120和110.。
郭义挣开拉把他的人，照常坐在桌子上吃菜。
是同桌的人吓的全都走了。
这就是个疯子。
而那刘会春有个儿子，却不知道在哪混，没结婚，好几年也没有回来了。
这时候也没人上前扶他，连他侄子都不上前。
凭他一个人在冰冷的地面上捂嘴嗷嗷的。
有了这件事以后，估计他就不会再嘴贱了。
在村里谁都讨厌他。
大家正常聊天的时候，要他参与进来，三句两句不离生殖器官。
东拉西扯的诋毁别人。
连那小朋友也爱上手去摸索！
妇女们碰见他都避开走。
刘会春就是村里的一只癞蛤蟆。
那110.先到，郭义被带走了。
方橙跟赵芹个招呼，开着小破车跟在后边。
郭义是个什么样的人，十里八乡的人都清楚。
方橙虽说带着他到处看病，许多人都不信能看好。
最多是人变的吃饭不掉渣，喝汤不滴嗒，穿衣整洁一些。
人先脚去了派出所，方橙找的律师后脚把郭义弄出来了。
不过去市神病院转了一圈，不耽误二人回家吃晚饭。
按照郭义的意思，今天刘春会这舌头非拔了不可。
想到现在的法治社会，才留了下来让医生给他切了。
因为郭义下手狠，那舌头根本没有抢救的必要！
今天晚上，村群里有人发了郭义坐在桌子前吃菜的视频。
太乙真人直接发了一串赞。
吓的群里安静了一晚上。
私下里，他们都讨论这疯子杀人，偿不偿命？
真不偿命啊！
郭义决定了，隔三差五的回村里。
看谁他娘的还在乱嚼舌根！
方橙给市医院里的刘会春缴了医药费。
跟大夫说了，需要缴费就打她的电话！
她愿意出医药费。
不怕有人再骂她，更不管小叔子打人……
…………
有人给郭邦打电话，说他小叔差点杀人了。
郭邦吓了一大跳。
他知道，他妈，他小叔如今就不是正常人。
但他却一个异常也说不出去。
只要涉及到他妈他小叔的不同，他的嘴不会说，手不会动，只能眼珠子乱转。
算了，惹不起躲得起。
他还是问了怎么回事？
那人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个理所当然，只说刘会春嘴贱罪有应得。
倒是金暖听了那么耳朵，立马给方橙打电话。
方橙却约她出来玩。
二人带着金豆去了室内儿童乐园。
办了一张金卡，金暖舍不得钱，劝了好一会儿婆婆。
方橙却说:“这个当奶奶的，一年见不了几次孩子。年底回家，能补给孩子点什么，你就别拦着。”
金暖只好谢谢婆婆。
孩子哪天来玩都行，所有的项目都可以玩。
快两岁半了大孙女，可以清晰的叫奶奶了。
把方橙欢喜的下午给孩子和金暖每人买了两套衣服。
晚饭时，金暖见到了小公爹，也就放下心来。
还以为小公爹在看守所了呢。
…………
郭敏今年的年终奖有三千二，比去年多了二百。
马海有二千。
二人面对的压力很大，马丁必须补课。
不然去高职，他俩的面子端不住。
这五千块，过个年也不够啊。
马丁不想去补课，只想让他妈给他买一双好看的碳板跑鞋。
郭敏觉得鞋能有多贵？一看儿子想要的那双鞋价格二千六。
穿上能飞吗？
看好的三条杠羽绒服四千八，裤子最便宜也要三百多……
郭敏拒绝了她儿子的要求，马丁冷着脸，回到自己房间把门一甩。
这一刻，郭敏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郭邦。
马海在客厅看电视，自然听到了那一声甩门。
但他根本就不起身。
刚才马丁跟他讲要买什么什么衣，他直接对儿子说找你妈去。
马丽岁数还小，要衣服漂漂亮亮的就行，不追求什么牌子。
郭敏马海借着守孝省了新衣服钱。
今年过年费用更少，凡要买的只买一半。
省出的钱给马丁报了五天的数学补习班。
…………
腊月二十九，方橙带郭义一早回家贴对子。
方橙在家打浆糊，郭义在门口撕旧对联。
今天的风大，又冷。
王燕妮出门拿柴草，见了郭义。
吓得她连招呼也不敢打，快速度的跑回家。
跟刘志强说:“郭二傻在他哥门口撕对子！”
刘志强忙说:“你没瞎说话吧？”
“没！我连多看一眼都没看。”王燕妮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听说村里给郭二傻起了个外号:割舌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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