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是鲁子轩此时的内心写照。
怕！在所有人彼时的脑中呼唤。
“宋哥，立刻通知小景兄弟俩回来，把所有资料留下；
峰叔，马上到轧钢厂报道，这是给您安排的新身份；
齐哥，尽快联系你爷爷，让他警惕和我相关的所有人；
荣哥，迅速离开四九城到西南边境，你的养父母都在那里，这是他们的信息；
通知…”
“停！”
祝峰的一声怒喝，打断鲁子轩的安排。
“啥意思？咱都好好的站在这儿呢，张罗啥后事？
我相信肖叔说的话，能走到高位的领导，没有一个是糊涂蛋，咱又没犯错，怕啥？
就算犯错，也不是你个孩子该承担的。”
陈齐第一个附和：
“对！怕个屁，不就是调查领导的家世吗？要是行的正，会怕查？何况，咱啥都没查出来。”
范荣立刻插话：
“小老大，别慌！
你忘了我的身份了？我可是正宗的革命烈士后代，有勋章的！
我爹妈要是活着，估计不比他们的功劳低，别说调查，就是把他们家砸了，都没人敢吱声。
只要不是反党叛国的大罪，咱都能扛得下。嘿嘿…”
此话一出，除鲁子轩外，个个瞪圆双眼。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怕这个，我有自保手段。
说破天，咱也属于私人组织，是违规的。
只要有人抓着不放，我们就无法坚持下去，我是突然想到另一种合理合规的方式继续。
撺掇那些资本家，联合妇联和政府，成立自负盈亏的孤儿院，既可以合法培养人才，又能避开所有检查。
资本家可以博得好名声，妇联和政府可以增加政绩，我们作为实际管理人，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新生力量。”
鲁子轩迅速做出解释。
祝峰疑惑。
“那和安排我们离开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要避人耳目，咱们必须来自各行各业，社会的各个阶层，才能打消政府的猜忌，所以咱们必须暂时切断联系。
这件事，我还得和别人商量，大家赶快按后续安排去做。”
鲁子轩将早已准备好的退路，分发给大家，匆匆赶回四合院，直到喝下一大茶缸凉白开，才松了口气。
那些话，全是托词，如果认真看，他们就会注意到，鲁子轩留下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他，退缩了，是畏死也好，怕连累人也罢，总之，他已经失去继续的勇气，更不愿，为完成个人理想，牺牲别人。
无论是政府，还是民间，都不允许私人组织存在，尤其是以收售信息为主的组织。
一个疏忽，就会造成个人或者国家的损失，更甚者，被当成间谍或特务组织…
越想越是后怕，不知何时，大颗汗珠已经布满额头。
一阵蒲扇轻摇的微风拂过，带着肥皂的淡香，和蒲叶的苦涩。
“儿子，热了吧？
要不妈去给你买个冰棍儿？听说新出的带梅子，三分钱，跟五分的一样，尝尝？”
随风而来的，是陈萍的关心。
一时间，鲁子轩有些恍惚，习惯性的客套。
“不了，谢谢。”
抬头看到陈萍下拉上扬的嘴角，立刻讨好。
“呃…老妈，那个…我就是习惯了，别在意，您知道，我不太喜欢吃甜的。
您是有事要说吧？还是姥姥的事吗？”
“嗯，跟她有关，去医院查过了，都挺好。
妇产科医生说，可以手术，以前大部分是难产之后，才被迫选择剖腹产，所以成功率只有五成。
如果直接选择手术，有七成把握母子平安。
嗯…我要说的是别的事，就是我…想给她买台电风扇，你看行吗？
医生叮嘱不让她吃凉的，扇扇子又太累 ，所以…”
鲁子轩顿时明白，陈萍这些天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的意思，利索应承。
“行啊，是需要钱跟工业券吧？多少？”
陈萍的蒲扇摇得更起劲了，久违的亲妈笑也更盛。
“东方红的，王府井商店卖小二百块，加三十张工业券。”
鲁子轩颔首，而后郑重交待：
“行，您去拿吧，还有些其他票，您看着买，工业券不太够，您去找柱子要。
金条跟钱票，我都放回原位了，以后您遇到事，多找程小曼商量，别自作主张。
另外，您不太适合行政单位，我托志芹奶奶把您安排到企业了，下个月报道。
妇联驻厂干部，副科级，双重领导，在厂里只需听厂长一人指挥，没有晋升空间，也不会犯太大错误。
本来计划直接让您去老郑那里，做后勤主任，中间出了些岔子。
不过现在也不错，轧钢厂，纺织厂，食品厂都能去，您想好了知会陈齐一声。
我建议去轧钢厂，近，祝峰也去，在工会，加上柱子，你们彼此有个照应。
程小曼去纺织厂，也是工会。
雨水上大学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挂心。
还有…”
陈萍听得头大如斗，赶紧举手制止。
“别说太多，我记不住，是不是有啥事？交待这么清楚，还去找老陈？
别去了，你这好不容易回来，在家老实待着不行吗？
我看啊，你这爱操心的劲儿，上辈子指定是累死的。
你呀，也就能糊弄我这个没脑子的傻子。”
不待鲁子轩回复，何雨水就叽叽喳喳喊道：
“姐，我饿了，家里有吃的没？
咦？稀罕，鲁大忙人，今天怎么舍得在家歇息？”
鲁子轩无语，回以一记白眼。
“哎呀呵，出去几天，胆儿养肥了，敢跟我翻白眼了！来比比，看谁眼大。”
鲁子轩无声起身，走向隔间。
“行了，行了，别跑！找你有事儿，正事儿。
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算了，谅你也猜不出来。
我看见孔琳了，这才几天，身边又换了个男的，不是原来那个涛哥哥了，牛不？
啧啧啧，我要是她妈，直接一个大耳帖子呼上去。
水性杨花。哼！”
何雨水说完，撅着嘴表示不满。
鲁子轩感觉牙疼，刺道：
“您喝醋了？这么大酸味儿。
那是嫉妒，人家一个接一个的换，您身边连个雄性生物都没有。”
何雨水立刻气道：
“啊呸！我？嫉妒她？你眉毛下边俩窟窿眼儿是喘气的？会不会审美？
你小姨我志不在此，信不信，但凡你小姨我敢松口，想跟我建立革命友谊的人，得从咱家排到关外去。”
鲁子轩呛道：
“是是是，您说的对，统共俩人儿，一个在咱家，一个在关外，可不排得长么。”
何雨水语结，捯了好几口气，才继续：
“你…算了，谁让我人美心善，尊老爱幼呢，不跟你个小屁孩儿计较。
哎，我偷听到他们说话了，她的涛哥哥被贴大字报了，闹得可凶，连公安都惊动了。
诶诶诶…先别走，还没到关键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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