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失败
一百万到底是有多少？
以李有财的见识，他是无法想象的，不过好在李有财虽然只是一个穷苦老农民，但他至少能看出，眼前的林枫，并非是想要抢夺劫掠的节奏。
再说了，他李有财都穷的住工地外的水泥管了，还有什么值得被抢的？
磨磨蹭蹭一下后，李有财上忐忑不安的含糊道：“就是我们那边的酸枣，不大，刚吃很酸，不过嚼一会后吃会有一股子回甜……”
“你等等，那酸枣多大？”林枫打断他后，细问道。
李有财回忆着，伸出小拇指道：“不大，就小拇指指尖这么大。”
“哦，那是什么颜色的？”
“翠绿色。”
“圆的还是椭圆形？”
“什么是椭圆形啊？就是瘪瘪的，不太远。”
“上面除了翠绿表皮外，有没有什么斑点？”
“好像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
仿佛审讯要犯一样，林枫问的很仔细，非常的扣细节，之后甚至从手机上调出野生酸枣的图片，让他辨认具体的颜色。
不过总的来说，这并不算一件麻烦事。
因为李有财说了，那种酸枣满山遍野，所以回答还算清晰。
只是，林枫并没有从这酸枣上得到有用的答案。
于是他换了个思路。
“你最早发病是什么时候的事？”
“二十多年前吧。”
“能具体一点吗？”
“记不得了……”
“好吧，那你回忆一下，既然你记得自己是吃了酸枣，才得了这怪病，那有没有可能，那天你还在山了摘了什么其他野果子野草嚼在口里？”
“这……”
在林枫的逼迫下，身不由己的李有财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很努力的回忆。
只是含含糊糊，努力回忆了半天，李有财也没有回忆清楚。
见状，林枫倒也不急，端着一杯水递给李有财道：“来，喝点水，别紧张。”
“哎，哎！”
李有财忐忑不安的点了点头。
随即，林枫不再问酸枣的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和他闲聊起家中的情况，聊起了这些年，因病致穷，生活困苦的事。
李有财虽然心神一直很紧张，但终究不是专业人士。
大概十几分钟后，便在这看似拉家常的闲聊之中，整个人沦陷了下去，一脸懵懵懂懂的坐在了林枫对面，整个人身体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再无防备之心。
林枫问什么，他答什么。
但是……
“还不够！”
见状，林枫继续价码。
李有财已经被浅层催眠了。
但这不够。
这和韩倩被催眠不同。
林枫现在要让他回忆的是一件二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那是潜藏在记忆最深层的，仅仅浅层催眠，可不够。
可问题林枫也不是这方面专家，他懂催眠没有错，但绝对算不上顶尖的佼佼者。
好在李有财也只是个普通老汉。
于是，在持续的深度催眠中，半个小时后，李有财已经变成活死人一样，半眯着双眼，林枫问什么，他答什么。
他整个人心神，都陷入了二十多年前，吃酸枣的那一天。
严格意义上来说，李有财对那天记忆是很深刻的。
他自认为自己是吃酸枣，得了这种怪病，所以对那天所发生的事，相当悔恨。
可深山老林中的农村，生活是很单调的，这种每日大差不差的重复性单调生活，是会模糊他的具体记忆。
好在李有财对那天记忆还算清晰。
于是在被深度催眠之后，断断续续的讲起了那天的事。
“第二天要赶集，所以我想着去半山坡将那片要春耕的地赶紧打理一下，早早地天蒙蒙亮就起床了，哦，路上还遇到了谭二妞，她似乎有事，走得很急，没说两句话，就匆匆离开，我一个人上了山……”
严格来说，林枫的催眠还是很厉害的。
那一天，李有财所经历的事，断断续续，都能回忆个七七八八。
但是……
“你和村里的谭二妞打了个招呼，聊了什么？”
面对林枫这种丧心病狂的追问。
陷入二十多年前回忆的李有财倒是没有吐槽，而是很努力的翻找自己深层次记忆之后，迟疑道：“记不清了，就记得她好像很急。”
“那你去半山坡的路上，有没有踩到石头？”
鸡蛋里挑骨头式的追问再度降临。
李有财回忆了一下后，迷迷糊糊的不确定道：“记不清了。”
记不清？
看似合情合理。
但是这不正常啊。
貌似让一个生活单调而重复的农村老汉回忆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天鸡毛蒜皮锁死小事很难，也是痴心妄想。
但林枫接触过真正的催眠一道顶尖高手。
他清晰地记得对方原话：
“人的耳朵、眼睛，所看到，所听到的一切，都是有储存备份的，不要怀疑人类大脑的信息存储能力，如果将人类的大脑信息储存总空间，分解成2TB硬盘的话，这些硬盘摞起来，总高度超过珠峰。”
林枫当时困惑不解的反问道：“换而言之，一个人，一生，他所经历的所有事，不管他自己能否记得，实际上，都清晰无比的储存在他的大脑之中？”
对方的回答非常肯定道：“对。”
“那为什么有些人，上午的事，下午就记不清具体细节了？”
“因为人脑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它的运算，完爆什么超算，所以，对于一些不能引起情绪波动，记忆深刻的事情，重复性的事情，就很容易陷入记忆海洋之中。”
顿了顿，对方详细解释道：“可以理解为，这些记忆仍然是你的，但在记忆的海洋之中，你是找不出来。”
所以……
林枫的催眠是很失败的。
在他的深度催眠中，大体那一天的经过，李有财叙述还算清晰，但是当林枫追问一些更具体的细节时，李有财却记不起来。
林枫不甘心，继续尝试，甚至还拿出纸笔，清晰五漏的将李有财所讲述的东西，全部记在了纸上，形成了一本细致无比的日记。
没有阴阳顿挫，没有承转启合，有的，只是李有财这一天事无巨细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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