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让在场很多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朱搴和李禁对峙了一会儿，说道：“李逡反驳叛国证据，李乾质疑濂儿的死亡原因。不知道老师有什么说法，想针对什么？虽然已经很久未见，但对于老师，我始终持有尊敬态度。”
这话说得看似诚恳，实际上以退为进，想占据道德制高点。
李禁对于这种手段早就驾轻就熟，面不改色说道：“十四殿下死亡事件暂且不论，反正不重要。我只想说一句，李家就算叛国，也绝不会倒向上秦皇朝。你们若是想找借口，何不使用东荒的九霄，或者北荒的无极皇朝，至少可信度更高一些。”
朱搴笑问：“这是为何？有区别吗？对你们来说，肯定是上秦更近。而且上秦皇室一直想和你们李家联姻，这可不是秘密。”
“哈哈，你可知李家发迹于何时？”
朱搴稍微想了会儿，没察觉到任何陷阱，说道：“千年前的李渡。”
“没错，我家先祖才高八斗，机敏过人，一路高歌猛进，最终成为当朝宰相。其实很多人忘了，先祖当初主理朝政时，对上秦是极为强硬的态度。他提议增强边防，精练军队，创造东焰军防备上秦。其实不是防备，先祖一直想进攻上秦，将大昊当初丢失的两个府夺回来。陛下，你知道吗？”
朱搴点头：“我记得史书上写过。不过距离那时候已经千年，你们李家后人做了什么勾当，谁能清楚？”
周围议论纷纷，确实不能拿千年前的事对比现在。
李禁不急不缓说道：“都知道先祖父母死于战乱，可却没人知道死于什么战乱。我现在告诉你们，他们是被上秦军队杀害，先祖侥幸才逃回来。也就是那一年，上秦拿走了东边两个府。”
朱岘终于恢复元气，他听到这话立刻反驳：“李家发源地在西边的清河城，而战争发生在东边。你满嘴胡言！”
“住嘴！”朱搴呵斥。
他接着说道：“李渡的祖地并非清河城，而是胶东府。正因为战乱丢失，他才不得不辗转千里定居在清河城。这些历史书上有记载，回去把书翻一百遍。”
朱岘噎住，灰溜溜退回去，再不敢说话。
……
此时在远处的高楼里，李菡问：“祖……祖爷爷，是真的吗？”
李渡道：“当年战争频繁，在父母死后，我被三叔带着来到清河城，以打铁为生。等赚点钱我才能去考试。九儿，老八去哪了？”
九儿靠在窗台，闻言回话：“可能又出去厮混了，他昨晚上就没回来。师父，要不然我去把他抓回来？”
“算了，由他去吧！菡儿，心里舒服了吗？”
李菡踟蹰道：“最开始接受不了，但现在好多了。万万没想到，原来祖爷爷还活着。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哈哈，我给你说过，只是你不信罢了。”
聊了几句，李渡看向远方，双方的对峙看似平淡，实则越发激烈。
“让李隼准备好，如果李禁撑不住，他就去。”
……
李家虽然发展迅猛，但底蕴终究差了太多。
哪怕李家人刻苦修炼，资源充足，但短短几百年终究走不了太远。
皇室不一样，坐拥天下资源，身后有强者指导，修炼速度极快。
因此从修为来看，朱搴强于李禁。
两人嘴上说话，气势也在对抗，造成的压力逐渐让周围人感知到，那是一种灵力即将暴散的压迫感。
朱搴笑道：“老师出来，只是为了证明上秦和李家有仇？”
李乾：“还不够吗？我们与上秦有血海深仇，已经写进祖训里。正因为此，李家始终坚持对抗上秦，而不是轻易求和。关于这一点，你最清楚。”
他忽得眉头皱起。
来自朱搴的压力太大，他只能全力抗衡，但注定会失败。
“哈哈，老师的修为还差点。如果我记得不错，下一位应该是内阁大学士李隼，当年的文人表率，冠绝天下。”
与后面几人因为官职成名不一样，李隼以诗文名留史册。
因此，当这句话说出来后，在场的学子集体沸腾。
在李家和皇室翻脸之前，几乎每个学堂都有李隼的雕像，学子读的书也有不少是李隼编写。
因此在他们看来，李隼相当于半个老师，引路之人。
不只是普通学子，哪怕是闻讯而来的当朝官员，也大惊失色。
想当官要考试，想考试要学文，没人避得开李隼。
这时候，他们不在乎谁对抗谁，只是想见一见偶像。
然而李隼没有急着出来，李禁继续说：“为了对抗上秦，不知道有多少李家男人死在东边那片战场。李信，李毅，李善等等数之不尽。诸位，整个大昊中，有谁比李家与上秦的仇恨更深？”
这番话影响很大。
不少围观者醒悟过来，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近几百年来，东焰军的统领几乎都是李家人。
在此期间，东边战事频繁，从未让上秦再拿走一片土地。
突然说李家叛国，着实有些过分。
“其实真相已经很明显了，但是我不敢说。”
“唉，自古以来，忠臣往往得不到好的结局，往往是奸臣活得最久。”
“李禁将军国士无双，绝不会叛变，我百分百信任。”
“退一万步讲，如果连李家都抛弃仇恨叛变，那就说明大昊本身有问题，更说明那位有问题。”
舆论在翻转，呈现出澎湃之势。
朱搴脸色不变，但心里不是很舒服。
更加后悔，昨夜应该将李家全部处死，何至于把麻烦留在今天。
稍微恢复情绪，朱搴道：“就算如此，也不能排除你们李家叛国的嫌疑。从李家搜出来证据很多，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依次查看。此外，别把自己说得多么为国为民，千年间做过多少恶事你们自己清楚。若不是历代皇帝仁慈，哼，李家哪有今天。”
话刚说完，楼上传来一声大笑。
“你这话说得有意思，巧了，你们皇室做过多少恶事，我李隼也知道不少。”
当初的文学泰斗，如今的普通修士，李隼迅速飞来，如飞鸿掠影，轻飘飘落在刑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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