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这便是与你勾结陷害静雪的贼人？”谢老夫人声音里多了底气。
杜姨娘垂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杜氏，你为何做出这种事来？自你到我身边，我便对你事事信任。
你那时怀了霜儿，老爷不认是他骨肉，我强逼他抬你做了姨娘，待霜儿亦是如亲生。
我这样待你，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来。”
许氏如受到重创，脸色灰败声音颤抖。
杜氏猛然抬起头，一向温柔和善的脸上此时却是狰狞凶狠。
“你住口！口口声声说待我好，不过是我对你唯命是从，你拿我当一条听话的犬罢了！”
“抬我做姨娘，若不是我苦苦求你，你又恨老爷不认偏要让他服软，怎会让我与你争一个男人？你从前做的事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你用计抢了老爷……”
“你闭嘴！还不闭嘴！”许氏面如土色惊慌地扑过去，不顾身份撕打杜姨娘。
谢老夫人叹口气，让那两房的媳妇姑娘还有贺氏都出去，只留下许氏和谢霜谢霏姐妹。
又命家丁们把那男子也捆了送往巡城司。
“哈哈哈，许舒兰，我便是死了也可以闭眼了，你这辈子争强好胜，夫君的心没交给你，女儿又与你生分，这便是你的下场，你有的，我得不到也要毁了它！”
杜姨娘状似癫狂。
谢霏静静看着许氏，原来父亲与母亲之间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往事，这些难道是母亲不喜她的原因？
可是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母亲抢了父亲，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杜姨娘怀胎，父亲为何不认？以父亲的人品，怎会没有纳妾便与其苟且？
重重谜团让谢霏找不到头绪。
“杜氏，你真是冥顽不灵，不看旁人，就为了霜儿你也当谨言慎行，却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来。”
谢老夫人摇头叹道。
出了这样的事，谢府也必遭人诟病，瞒是瞒不住的。
杜姨娘看向谢霜，眼神却是冰冷的:“不过是一缕游魂……有什么可怜惜，我做便做了，从无后悔。”
若不是为了利用她，杜姨娘早把这换了芯子的东西掐死了，就算她亲生的女儿也并非是她情愿生下，哪来的爱怜之心。
不过这个贱人得留下来，继续替她将谢霏踩到泥里，她得不到谢昭，那就让谢昭最疼爱的人，都不得好死！
谢老夫人命仆妇进来把杜姨娘也提下去，一并送往巡城司交给刘大人。
一场纷乱，斋饭也没心思吃了，匆匆上车回了谢府。
谢霏和月娘回到沉雪阁，月娘才说了那人有六根手指，正是推谢霏下水的人。
“谢霜就算不是主谋，她也知道这件事，不过断了爪牙，以后她行事也会收敛些。”
谢霏思索着，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猛然想到，前世陆渊亭找到他难道是偶然？如果不是，杜姨娘分明是想让她死的，又怎会让陆渊亭去找她？
回到谢府当日，许氏便病倒了，连着几日无法起身，因为从前谢昭母亲宁氏定下的规矩，中馈的权利暂时交到了贺氏手上。
贺氏年纪轻，初掌中馈，怕压不住下人，便让王氏帮她管事，王氏这几日春光满面，处处端着当家夫人的架子。
今日是放榜的日子，姐妹几个相约去看榜，因为杜姨娘的事，谢霜也不在大家面前出现，这几日都在许氏跟前侍疾。
几人坐上马车，天气寒冷，每人手里捧着一个汤婆子，谢琳琅看看谢霜想安慰两句，却又觉得不合适，所以一路上只是偶尔猜测结果会如何，并没有多说话。
榜文出来会贴在山下门坊，不必登石阶上去，这时已经有一些考生还有陪同来看榜的，站在门坊下翘首盼着。
终于见到几位助教拿着榜文下来，贴在门坊边上，让众人不要拥挤。
众人一拥而上，顾不得仪态挤到榜下。
谢霏姐妹几个也走过去，因为人多挤不到前面，便在一边站着，谢霜颇为胸有成竹，也不着急，谢琳琅踮着脚尖有些急切，却也不敢往人堆里去。
“让一让让一让！”玲珑声音娇滴滴的，横冲直撞挤进去，随后招呼几位姑娘，总算也站在了榜下。
“挤什么？总共就录那么二十几个人，考不上不是白白挤进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被一高大男子护着，脸色不好看，定是落榜了。
“说得是，我还算幸运，考了二十三名。”另一个女子有些得意。
“二十三名啊……琳琅，你看，你是第一名！”谢锦绣指着榜首。
谢琳琅早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唯恐看错了或是重名，直到看清考号才知道真的是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个二十三名——也就是最后一名的女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随后谢琳琅急急地找谢霏和谢锦绣的名字。
“我是第七名。”谢锦绣也看见了自己名字，脸上居然露出笑容。
谢霜脸色难看，她看见自己的名字就在倒数第二位。
明明抄得不错，怎么还不如谢琳琅和谢锦绣？
忽然想起来，从头到尾也没有谢霏的名字。
这时谢琳琅也忘了高兴，连找了几遍也没见谢霏的名字。
“我落榜了。”谢霏虽然有点遗憾，但是既然这是结果，她也能接受。
“三妹妹，我就说你不必为这件事顾虑，毕竟读书还要吃苦，到明年议亲出嫁不是更好。”
谢霜又找回了面子，谢霏还不如她！
“那就是谢太傅的女儿，那个天才嫡女？前几日不还说画作如何惊艳，结果……噗！”
“是呀，她的庶妹是榜首，她落榜了，看来从前欺世盗名说得也不错？”
“可是那个庶女也不过倒数的第二名，并没说的那般出挑，都是一样的可笑！”
那些女子嘲讽议论着，谢琳琅脸色涨红，就要开口理论，这时石阶上又有助教下来，拿出一张榜文贴在这一张榜的上面。
“这是教授和助教的榜文。”
一位助教一边说一边盯着上面满脸羡慕:“我做了三年助教，还没考上一科教授，居然有人入选全科教授。”
榜文上只有寥寥五人，有两人教授，三人助教，其中一人后面，有一个头衔:全科目教授。
“这是什么意思？”谢霜茫然地指着谢霏的名字。
那助教却误以为谢霜不懂，暼了她一眼:“意思就是，这位教授随意拿起一科教案，都可以教授。”
这个教授的名字是，谢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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