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如啊，你就别这个那个的了，听妈的准没错！咱们借粮票都是私下借的，又没有留下什么把柄，空口白牙的，只要你不承认，谁还能把你怎么样啊，他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妈，今天我已经被保卫科的人带去问话了，我都交、交代了。”秦淮茹弱弱的说道。
“嘿，你个没出息的妮子，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呢！完了、完了，这下完了！现在咱们拿什么还啊，总不能全家老小几个月都不吃不喝吧？”贾张氏终于慌了，“秦淮茹，你不会傻到全都说了吧？”
“那倒没有，我就说了一部分，有些还是之前就已经还过的。”
“那还成！你给我交个底儿，你说出去的有多少？我说的是那些没还的啊，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儿！另外就是咱们总共借了多少，现在手里还剩多少？你都清一下，我好想办法。”
“哦、哦！”秦淮茹马上爬到炕上，拿出了一个小本，然后一笔一笔的清点起自己借的粮票，她之所以有记账也是为了拆东墙补西墙用的。
“妈，我总共借了73.5斤粮票，已经还了21.5斤，还差52斤没还；今天我给保卫科报的还有17斤是要还的。”
“咦，你咋就这么老实呢，搞了半天，我们四个月才落了35斤粮票啊！”贾张氏不满意道。
“妈，你快别说这个了，还是点点你手里有多少粮票吧？”秦淮茹现在是一心只想把事情解决了，哪里还想听贾张氏的抱怨嘛。
“我这儿是一张都没有了！”贾张氏直接给了秦淮茹一记重锤。
“怎么可能！前些天我还给了你5斤粮票，你又没去买粮，怎么就没有了呢？”
“我、我带棒梗出去下馆子，用了。”贾张氏尴尬的说道。
“我说怎么有两天小当和槐花是放在一大妈那儿呢，原来你——”秦淮茹彻底无语了。
“我还不是为了给棒梗补营养啊，你可别忘了，棒梗是我们贾家最后的依靠，再苦，咱们也不能苦着他。”贾张氏大义凛然的说道。
“可我现在该怎么还债啊——”秦淮茹崩溃了，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我还没死呢，你哭啥，给我把猫尿收回去！听我说啊，你现在手里可以拿出多少粮票还债？”贾张氏严肃的问道。
“我手里还有20斤粮票，如果全还了的话，就只剩三斤了，这也不够我在厂里支撑半个月啊。幸好这个月家里的粮已经买够了，如果节约一点的话，下个月的粮票下来也还能对付过去，可再往后我们又该怎么办呢？”秦淮茹有些慌，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了。
“那我们就少还一点，再拖一拖。”
“还能怎么拖啊？”秦淮茹将目光投向了贾张氏，她此刻已经心乱如麻，完全想不出应对办法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贾张氏的身上了。
“既然这些债你都已经报给保卫科了，那肯定是赖不掉的，必须得还。可是该怎么还，我们就得好好的考虑一下了，我的意思就是还三成，其他的就全赖掉！对，就这样！你还的时候还是私下去还，用小票还，低于半斤的还一两，半斤以上的还二两，一斤的还三两；反正我们还了，至于还没还够，谁又知道呢。”
“他们能干吗？”秦淮茹还是觉得贾张氏的方法不保险。
“不干又能怎样，反正我还了，到时候你再让他们写个条子，回头我们把数量改一下，这账不就平了嘛。放心吧淮如，这些人既然能够借出粮票来，那就说明他们家里根本就不差这点儿，他们不好意思追着咱们要的。如果你实在应付不了了，那你就把他带回家里来，让我来对付他。”贾张氏大包大揽的说道。
见贾张氏如此自信满满，秦淮茹的心里也就平静了不少。“可惜啊，以后不能借了，不仅不能借，现在还得还几斤回去呢。”秦淮茹摩挲着手里的粮票，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是啊！才轻松了四个月，这苦难的日子又回来了；这以后啊，咱们又只能在院里想办法了。”贾张氏也感叹道，“不对，咱们现在就可以从院里想办法啊！贾家欠了那么多的外债，现在债主追债上门了，大家伙儿不就应该帮衬帮衬吗？秦淮茹，赶紧起来，咱们一起去找易忠海和傻柱，让他们召集院里开大会，帮我们贾家渡过难关！说不定，咱们还能落下不少呢！”
贾张氏越说越兴奋，直接拉起秦淮茹就奔向了对门的易忠海家。
半个小时后，陈天明两口子就接到了通知——晚上要开全院大会。
“天明，这院里怎么就突然通知开会了呢，也没见着有啥事发生啊？”娄晓娥边吃边说道。
陈天明一边给娄晓娥布菜，一边说道：“你下午不是在厂里还看得津津有味的吗？咋就没事情发生呢？”
“你是说傻柱和秦淮茹的事儿？这厂子里不是已经给处理结果了嘛，刚才我都听他们回来的人说了，这院里还能说啥呀，难道还想否定轧钢厂的处理决定？”
“你可别逗了，还否定轧钢厂的决定？我就是给他们十个胆，他们都不敢！我估摸着肯定是为了贾家的债务，这年月的粮票可不好还啊！”其实陈天明心里更想说的是，这年月的粮票更不好借，他也很好奇秦淮茹是咋个借出来的；而且据说是借了不少人，也借了不少票，不过具体数量有多少，这厂里的通报却没说，只是给了秦淮茹半年的偿还期。
“那等下我们怎么办？要帮手吗？”
“不帮！”陈天明回答得简洁而有力。
“嗯，我也不想帮？”
“哦——为什么？”陈天明很意外，这傻蛾子难道不傻啦？
“她在厂里尽找男工友借，我看就不像好的；再说了，如果大家都像她这么干，在外面欠了债，都跑回来找院里的邻里帮忙还债，那谁受得了啊！我还得为我肚里的两个儿子，攒老婆本呢，可没有那么多的闲钱。”娄晓娥傲娇道。
这就要母性大发了吗？陈天明取笑道：“你咋知道你肚里的就是两个儿子，闺女不好吗？”
“你不想要儿子啊？”娄晓娥反问道。
“我无所谓啊，反正都是我的种。闺女好啊，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是小子就太皮了，必须一天揍三顿！”
“你敢！”娄晓娥白了一眼陈天明，说：“你想学二大爷啊，天天拿孩子出气！有我在，你想都别想！你要是敢胡乱揍他们，我就不让你上炕！”
“我要不上炕，那你得多寂寞啊！哈哈——”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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