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斋。
初秋的雨总是来得很突然，正午时分天空上布满乌云，窗外淅淅沥沥，屋内冰点降到了极致。
打字声，呼吸声，手比划空气的声音...
郑泽俞和宋箐晚低头回着工作，宋从燃和宋晗舟大眼瞪小眼手语交流，胡柏神色不大高兴，胡晓秋低头戴着耳机，孟春倪对于这父女俩的关系一直都很无奈。
她和胡晓秋的妈妈是很好的朋友，是除了她之外最不愿看到这样局面。
孟母叹了口气，“小柏你其实可以说—”
她理解胡柏做父亲的心，很多时候却没法赞同他的行为。
胡柏摇了摇头，“春姐。”
孟春倪把两个工作狂拽了出去，宋从燃紧跟着自己老婆走，宋晗舟看了眼胡晓秋在孟母眼神威慑下磨磨唧唧挪了出去。
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在房间逐渐放大。
“你想做什么去吧，你的人生...自己做主。”
胡晓秋点屏幕的手缓慢下来，她的耳机里其实根本没一点声音。
“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做出点成绩给我看。”
“要是...那就乖乖回来走我给你规划的那条路。”
胡晓秋抬眸直视胡柏，眼神坚定，“我会证明给你看。”
-
乌云渐散，曦光露尖。
S市大剧院的牌匾在阳光照耀下反着光，宋晗舟送走了宋从燃，孟春倪，宋箐晚和郑泽俞。
从她有记忆开始，每次开学，活动以及考试，家里每次都会全家出动来送她。
“我爸同意了。”
“太好了！”宋晗舟抱着胡晓秋的胳膊跳来跳去。
胡晓秋被她的喜悦感染。
宋晗舟和胡晓秋顺着指引进大厅，不小的厅内人头攒动伴随着嘈杂声，沈皎她们已经到了。
孙依依最先发现了她们，“晗舟姐，晓秋姐。”
“依依。”
一些人侧目，对孙依依投以羡慕的神情。
沈皎在不远处被她的跟班们围着。
李子一个人站着低头看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胡晓秋看了看时间伸手帮宋晗舟理了理头发，“阿舟Startmotel过几天在京城开始，公司要断网封闭训练一段时间就直接进初赛了。”
“到时候我给你投票。”
胡晓秋表情戏谑，“到时候你看了其他漂亮小姐姐，还能记得我？”
宋晗舟表情痛苦，假装受伤捂住胸口，“你，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那我等着你给我投票。”
“我不投你投谁呢？”
两人边笑边往外走。
围着沈皎的女生们抱胸讽刺看向李子。
她们和李子都是一个班的。
“她怎么来了？”
“人家文化成绩咱届第一，怎么不能来？”
“也是哦，毕竟是我们的第一名。”女生在第一名三字咬字格外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嘈杂的大厅只剩笑声，显得一丝诡异。
沈皎嘴角露出嘲笑。
她们年级谁不知道李子文化成绩第一名，专业成绩倒数第一。
李子低着头一动不动。
“怎么不说话呢？”
“对呀我们的第一名怎么不说话呢？”
“闹什么闹？这里是剧院不是菜市场！”一扇门被推开，里走出来皱眉扬着下巴披发穿舞蹈服的舞者，她身后也有几个舞者靠门朝这边望着。
舞者眯着眼扫过穿着朴素的李子和满身名牌的沈皎身后不善的几人，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李子同学似乎不想和我们说话呢。”
“哎~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她们得不到回应像是打在棉花上，似乎觉得没劲儿哼哼了几声没再发出声音。
宋晗舟回来后，刚刚就蠢蠢欲动的女生们直接将她围住聊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半扎头发穿着白衣长裙气质极佳的女人微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首先不管各位是不是来实习的我们都欢迎你们的到来，但今天剧院忙于接新，除了在此实习的其余同学们请先行离开。”
一段话下来滴水不漏，不仅达到了目的，而且不会让人不舒服。
不一会本身略拥挤的厅内只剩寥寥八个实习生。
女人走到中间，唇边扬起笑，“请大家先集中一下。”
孙依依拉着宋晗舟向女人走去。
宋晗舟下意识回头找李子，她一个人站在最后。
“晗舟姐。”孙依依拍了拍她。
宋晗舟转身看向女人。
女人朝她笑了笑，“现在请大家每人拿一张表格填写，晚点我们会有迎新会。”
女人将表格全部递给了宋晗舟。
表格分发后，宋晗舟拉着孙依依坐到了李子旁边填表格。
李子和她点头打招呼。
宋晗舟填完，余光瞥到李子表格上填了曾用名李娣子。
李娣子？
-
众人在女人的带领下拐了好几次路，进了表演厅，招呼他们坐下。
宋晗舟和李子被孙依依拉着坐在了第二排，沈皎看了宋晗舟一眼坐在了靠右第一排。
大约等了十来分钟，交谈声从外面传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一群人众星捧月着一个中年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女人视线扫过宋晗舟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坐到了舞台上一排桌子中间，桌上牌子写着余院长。
其余人陆续入座，和院长一起来的很多在上面，实习生右边坐了很多舞者，女舞者们都扎着丸子头。
领他们的女人走到院长旁边笑着交谈了几句，在上面最左边坐下，牌子写着首席，她拍了拍麦，“大家晚上好，首先非常欢迎来到我们S市大剧院的同学们，院长夸大家肯定都是极为优秀的学生。
其次在实习过程中，大家要和院里其他舞者一样遵守我们剧院的规则，听从指挥，不以自己的思想为准则，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负责任。
院长开会的时候和我们说相信大家一定能做到。”
首席轻轻地笑了笑。
“呵，马屁精。”
孙依依回头找声源，是下午嫌他们吵披发的女舞者，她在右边几个位置坐着，一众丸子头中格外显眼。
她脑子里还回荡着，剧院不是菜市场...
女舞者余光扫射的同时，孙依依赶忙撤回视线下意识随着众人拍手。
女舞者哼了一声，随手将头发扎成丸子头。
“赵雅倩来，马立锌准备，”
“晗舟姐，现在要干嘛？”孙依依小声询问。
“叫到名字即兴solo一段。”
“好。”
能进本专业的很多是舞蹈拔尖或身体条件优良，solo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实习生们神情信誓旦旦。
宋晗舟属于两种都占。
“宋晗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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