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秦凤路好，没那些破事儿。”大嘴巴王舜臣用一句赞美结束发言。
王大卫：“那你俩升官儿了？”
王舜臣顿了一下，苦笑，不过苦只有一瞬，随即只剩下笑：“没有，我俩没赶上好时候。这不是来了个李经略嘛！自从这位来了之后，就没仗打了。哈哈......早知道这样，我俩早点儿来秦凤路就好了。”
王厚：“早点儿？你才多大？”
王舜臣一摸胡子：“我不说，谁能知道我多大？你们看我跟昇哥是不是差不多？对了，衙内，我昨天听到个传闻，说是李经略被西夏人收买了......诶！你怎么这样？”
王厚：“我让人传的。”
王舜臣：“啊......厉害啊！怎么样？能把他弄走吗？”
王厚：“不知道。不过，就算弄不走，他也......你懂的。”
王舜臣：“懂，懂。衙内，你可得跟王机宜说说，要是有仗打，记得带上我跟昇哥。来，兄弟敬你一杯。”
王厚一饮而尽：“放心，忘不了。”
王大卫：“你俩是怎么来秦凤路的？”
王舜臣：“这个嘛......”接着，陷入回忆。王昇也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两人一起看向王厚。
王大卫有些诧异。回想一下，自己是怎么来的呢？好像是因为王厚忽悠了张小娘子。可是王厚忽悠人家的时候用的理由之一是他王大卫会来。
而且，自己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好像，那时自己确实决定要来。可是，为什么呢？其实自己好像不用来的。什么时候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想好要来一趟秦州的呢？
王大卫也看向王厚。
王厚一脸莫名其妙：“你们看我干嘛？跟我有关系？”
靠！这混蛋肯定有一个隐藏技能，天生的，还带自动释放。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这一天平安度过。据说李师中挺忙，也不知道忙了些啥，反正没来招惹王大卫。既然如此，王大卫也就好好休息了一晚，没出去放火。
清晨，吃过早饭，纨绔们带着随从，跨马出发。
王大卫、张小娘子等人乘坐四轮车，一起出城。
西行十余里后，马队和车队分离。马队由王厚、王舜臣、王昇率领，前去俞龙珂部买马。车队则沿着渭河，去伏羌城建设羊毛工厂。
年叔驾车，王大卫坐副驾驶座，车厢用来拉货。
王大卫反复拜托年叔，自己不在的时候请一定要保证他大侄女的安全，东西都可以不要，人没事就行。
年叔一点儿也不嫌王大卫絮叨，每次都痛快地承诺，让他放心。并且告诉他：“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那都是咱家自己人。”
毕竟还没到，王大卫显然还是不放心。年叔见状，岔开话题：“小子，等你们这趟买卖干完，张小娘子也平平安安回到汴梁，帮年叔个忙呗。”
“瞧您说的，您是长辈，直接吩咐就是了。还整那么多条件干嘛？”
“这可是你说的。叔打算找个舒服的地方养老。”
“养老？您也不老啊！行，您看上哪儿了？”
“嘿，我就看上西王庄了。”
“那敢情好啊！我这就写信，让董员外再加一栋。”
“别，别，你可别。叔可担不起。我就一个孤老头子，住那好几层高的楼，还不够受罪的呢。”
“我也是自己一人儿，猴子也是个光棍儿，不都这样。”
“那能一样吗？你们以后要讨媳妇的。”
“您......没给我们张罗个年婶？”
“没有。哎！我年轻的时候混江湖的，不想耽误人家。现在......老了。算了。”
“老什么老啊？猴子说您还不到四十呢。我看您得想长远点儿。嗯......不会是您年轻的时候伤着哪儿了吧？嘿嘿......”
“你个混小子。”年叔抬手，王大卫抱头躲到角落。年叔只是表示一下气愤，并不想真打，放下手后，说道：“你这么着：给我间宽敞的屋子住就行，要你说的那种带浴室和抽水马桶的，还得管饭。”
“那不可能。您是长辈，这么弄我跟猴子没法做人了。”
“少废话，听我的。再给我找个活儿干干。”
“啊？您不是要养老吗？怎么还要干活儿？”
“我有手有脚的，当然得干点儿。不过，太辛苦的我可不干。”
“您这......让我很为难啊！”
“一点儿都不难。庄子南边不是都种果树了吗！我去看着，行不？”
“这个啊！您还真合适。”
“合适吧！你放心，保证一颗都不让人偷走。叔当年也是有一号的。”
“年叔，您误会了。这个果树吧，我是打算让人偷的。”
“啊？”
“您想啊，咱们庄子离官道也有段距离，谁没事跑那儿就为偷几颗果子吃？也就偶尔会碰巧路过几个人而已。
最多的，还是周围村子里的人。不过这些人都是咱的邻居，为那俩钱儿，不值。他们愿意吃就吃呗！
拿回家，给长辈、小孩儿吃，不也挺好的吗！只是不能卖钱。要卖钱，先吱一声，卖完分咱们一半就行。”
“你......你这也不用人看啊。你刚才还说我合适......”
“怎么不用人看？用啊！对那些上树偷果子的淘小子来说，偷的，更甜！”
“啊？......哈哈......我懂了，懂了。明白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这活儿我干了。”
头车在笑声中驶过，第二辆车由张家的老伙计驾驶，车里是张小娘子。
虽然有减震，但这段路况很差，四轮车还是挺颠簸。不过张小娘子手中的两根竹针丝毫不受影响，运转如飞。
张小娘子正在织袜子。这是她的主意，她打算用袜子打开市场。
古人有御寒的衣服，夹层的。天冷了就往夹层里塞东西，富裕人家塞绒毛，穷人家塞稻草，落魄书生塞废纸。
毛衣大约只能卖给富裕人家，这样的人家除了保暖还追求其他的东西。里面穿件毛衣，可以少塞不少东西，显得不那么臃肿。穷人是买不起毛衣的。
毛袜子就不同的，用料少，工时少，便宜。而且，要保暖，先暖脚。
王大卫对这个主意赞不绝口，强烈支持。只是也仅仅是口头上的支持，真动手，他怕影响张小娘子的积极性。对此，王大卫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第三辆车由李实驾车，车厢里坐着的是范良。范良也想坐副驾驶座，不想跟一车米、面、肉挤在一起，可是他坐不进去。
最后一辆车上坐着的是喻守规和时鼓，两人轮换驾车。边走边讨论问题——手摇升降车窗的内部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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