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子只想和顾方休说话，没想到苏柳儿会起来。
她脸色尴尬，“我娘身体不好，不能坐太久硬座。”
“看在我们曾经同一个车厢的份上，你们能不能换一个卧铺给我们？”
苏柳儿不再说话，实在是无语！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的？
用硬座换软卧？
她怎么不上天呀？
她倒是想要知道顾方休怎么处理这件事，要是继续圣母心，苏柳儿真的不想要理会他了。
坐在下铺的顾方休面无表情，他是愿意换，但谁来照顾他媳妇？
“这个忙我们帮不了，你可以找乘务员协调一下，看能不能给你们转卧铺。”
顾方休说完，躺下来，闭上眼睛。
那个女孩子站在那里，微微一怔。
她过来的的时候，一眼看见男人的军鞋，就猜到男人是军人。
一般这个身份的人，都很乐意帮忙，要是知道她的父亲是部队的连长，说不定还把她当亲人呢！
“同志，我和我娘是去西北的大部队探亲，我爸是部队的连长，我们一家人有五年没见过面了，你能不能看在……”
“呼呼呼……”
顾方休的床铺上发出睡着的呼吸声，那个女孩话还没说完，此刻也觉得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和苏柳儿同车厢的一位大妈，实在是看不过眼，忍不住说道：“小姑娘，哪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软卧换硬座的？”
“人家买软卧肯定是要坐好几天，几天都坐硬座，再好的身体也坐不了。”
“你娘身体不好，一开始就应该考虑到这个问题。坐不了硬座，就能抢到软卧再来。”
大妈是儿子也是部队的，她心想这个姑娘只是去探亲，又不是赶着去部队报到，不急着这几天，抢到软卧再出发也不迟。
现在买到硬座，要和人家换软卧，其中的差价怎么算？
而且谁家的软卧是那么好抢到的？
女孩子被大妈的话说到面红耳赤，有一种想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埋掉算了。
她母亲还等着她带好消息回去，看这种情况，她能有什么好消息带回去？
女孩子讪讪走了回去，她母亲一看到她沮丧的表情，就明白了情况。
“他们不愿意换？”
女孩子摇了摇头，“不愿意。”
“是不是钱的问题？要不你和他们说，我们按照差价把他那个卧铺的位置买下来？”
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点心疼的，软卧的价格可比硬座贵多了。
当时她去买票，其实还有两张软卧的票，但她不舍得，想着中间这趟车只有一天一夜，坐硬座就行了。
哪料到自己的身子骨这么差，才坐两个小时，就觉得腰酸背痛，难受得很！
她知道是自己生孩子坐月子的时候，落下的病根。
每次干完活太累，或者下雨天，她就觉得腰酸背痛。
女孩子咬着下唇，“我过去再试试。”
“嗯嗯，快去吧。实在不行，就说你爸爸是连长。”
女人对于自己男人新晋升上去的连长位置，是很得意的。
连长有房子分配，家属可以过去。
她和女儿在家里等了多少年，才等到今天这个机会？
女人虽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适应得了西北的生活条件，但也不想回去老家了。
老家还没分家，她一个人要伺候一大家子。
作为长嫂，她做的比谁都要多。
妯娌关系，婆媳关系，都不太好。
她男人每个月寄回来家里的钱，都被她婆婆拿走了。
这次她带女儿坐车过来，还是娘家大哥偷偷给她塞的钱买票。
罢了，就算西北再艰苦，她也不回去老家了！
没有男人在家，她能被他们吃掉！
小柔再次来到苏柳儿所在的车厢，苏柳儿坐在上铺看书，顾方休依然是睡觉的状态。
苏柳儿余光早就瞥见她，却没有要看向她的意思。
小柔站在门口等了一会，有点尴尬，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大妈看到小柔，心想这个女孩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人家都不理会她，她还要来。
作为一个女孩子，她是真的很失败！
大妈没有要帮人家教孩子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对方。
小柔被大妈盯着难受，垂下头，目光却是盯着睡着的人。
她知道顾方休没有睡着，他只是装睡。
她顿了顿，走到顾方休的床边。
“同志，我们愿意给你们补差价，你们能不能换一张卧铺给我们？”
“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好，但没办法，我妈妈生我的时候，身体落下了病根，不能坐太久。”
回应她的，只有偶尔的呼吸声，和长久的沉默，还有苏柳儿的翻书声。
小柔蹙眉，像是被人侮辱了一番。
她甚至有点恨这个车厢的人，他们都在让她丢脸。
他们不是夫妻吗？
给他们夫妻睡一张床的机会，还不知道珍惜？
小柔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他们还不是夫妻？
有些人比较开放，谈对象的时候会牵手，甚至共用一个喝水的杯子。
但不是夫妻的人，万万是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小柔心情豁然开朗，女人看到她这样子回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换到床位了。
“同意了？”
“没有 。”
“那你高兴什么？”
小柔娇羞低头，“没什么。”
女人注意到自己的女儿情窦初开了，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
那个男人，应该是结婚了，就算没结婚，和一个女孩共用一个水杯，也是不对的。
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嫁给一个不守男德的丈夫。
女人心烦得很，没再想下去。
或许下了火车，他们就没机会再见了。
小柔回到座位上，情不自禁幻想自己和那个男人以后的美好日子。
特别是想到他们以后结婚的场景，她嘴角的笑容都快裂开了。
有好几度，她都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女人一直坐在旁边默默翻白眼，自己的这个傻女儿，没什么机会接触男人，遇到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简直了！
她到了部队，一定要让她男人给女儿找一个好对象，让她早日忘记那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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