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平叶家,名震古武界,对陆风而言,不过是修行路上的一段插曲。
风波过后,他便回到了江北。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中心医院,那个小小的诊室里。
比起与那些高高在上的古武者打交道,他更喜欢看那些被病痛折磨的普通人,在自己的治疗下露出舒心的笑容。
这种人间烟火气,让他觉得安宁。
这一天,诊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魁梧,龙行虎步,一身剪裁得体的中山装也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势。他的太阳穴微微鼓起,气息绵长而沉稳,显然是一位修为不俗的古武者。
他一进来,目光便精准地落在了正在给一位大妈号脉的陆风身上。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一丝惊讶,似乎很难将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气质平和得像个邻家男孩的年轻人,与那个传说中一掌镇压叶家五老的绝世凶人联系在一起。
陆风没有理会他,专心致志地为大妈诊断。
“阿姨,你这是老毛病了,气血不畅,肝火郁结。还是老方子,我给你稍微调整一下剂量,回去按时吃,少生气,多走动。”
“哎,好,好,谢谢陆医生。”
送走大妈,陆风这才抬起头,看向那个一直站在旁边,耐心等待的中年男人。
“坐吧。”他淡淡地说道,“哪里不舒服?”
中年男人拉过一张椅子,却没坐下,而是对着陆风,郑重地抱了抱拳。
“陆先生,在下宋岩,来自黔南宋家。今日前来,并非为自己求医,而是想请先生移步,为家父诊治。”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言语间充满了敬意。陆风在叶家的所作所为,早已传遍了整个圈子,宋岩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绝不是能用寻常态度对待的人物。
陆风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古武者?”
“是。”宋岩坦然承认。
“你们古武者,自有疗伤续命的法门,丹药、真气,都非我这凡俗医术可比。我这里,只看普通人的病。”陆风一边收拾着桌面上的脉枕,一边下了逐客令,“请回吧。”
他不是不想治,而是不想过多地卷入古武界的纷争。这些人,一个个修为高深,牵扯的恩怨也非同小可,治好一个,说不定就会惹来另一个。他只想过几天平静日子。
宋岩的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但没有离开。他再次抱拳,深深地弯下了腰,这一次,姿态比刚才还要恭敬。
“陆先生,我知道您的规矩。但家父的情况,实非寻常伤病。遍寻天下名医,问遍各大宗门,皆束手无策。我们也是听闻了先生在云巅叶家的名声,这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前来求助。”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沉重。
“家父的伤,是在五年前,与东洋忍者交手时留下的。当时,他老人家亲手斩杀了三名潜入我国,意图盗取国宝的顶尖上忍,但也身中对方的奇毒,至今……生不如死。”
“我们知道先生出手,价格不菲。只要先生愿意出手,任何条件,我们宋家都绝不还价!”
说完,他紧紧地盯着陆风,眼中充满了恳切和期待。
陆风整理药材的动作,停了下来。
东洋忍者?保家卫国?
他抬起眼,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宋岩。
对方的眼神,真挚而沉痛,不似作伪。
陆风心中那份置身事外的淡漠,微微松动了。他可以不在乎古武界的门派之争,却不能不在乎为这个国家流过血的英雄。
沉吟片刻,他缓缓开口:“钱,我不需要。你说的,可是实情?”
宋岩闻言,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用力地点头:“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言,天诛地m!”
“好。”陆风站起身,“带路吧。”
没有多余的废话,一个“好”字,便定下了这趟黔南之行。
宋岩激动得无以复加,连忙在前面引路。
黔南,十万大山深处,宋家庄园。
这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古朴庄园,青砖黛瓦,飞檐翘角,与周围的山林融为一体,透着一股百年世家的厚重底蕴。
在宋岩的带领下,陆风穿过重重庭院,来到了一间守卫森严的内室。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浓重药味和腐败气息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内光线昏暗,一个老人,正躺在床上。
或者说,那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老人全身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紫色,肌肉已经完全萎缩,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包裹着一层干瘪的皮肤。他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着,浑浊的双眼中,看不到一丝神采,只有无尽的痛苦。
在他的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时而鼓起一个脓包,时而又陷下去,看上去极为骇人。
饶是陆风见多识广,看到这副景象,眼神也不由得一凝。
“父亲!”
宋岩看到床上的老人,虎目含泪,声音哽咽。
陆风走到床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老人的手腕上。
一缕真气,小心翼翼地探入老人体内。
瞬间,一股阴冷、恶毒、充满了怨念和死气的力量,便从老人的经脉中疯狂反扑而来,仿佛一条被惊醒的毒蛇,想要将陆风的真气吞噬。
这股力量的核心,是一只几乎与老人心脏融为一体的,无形的蛊虫。它不断地啃食着老人的生机和精血,同时释放出一种极为阴毒的毒素,破坏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毒与蛊,相辅相成,形成了一个恶毒的循环。下毒之人,用心极其险恶,他不是要立刻杀死老人,而是要让他受尽折磨,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枯萎,直至神魂俱灭。
“好阴险的手段。”陆风收回手指,心中暗道。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下毒”的范畴,更像是一种恶毒的咒杀之术。
“陆先生,家父他……”宋岩紧张地看着陆风,生怕从他口中听到那个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死不了。”
陆风淡淡地吐出三个字,却让宋岩瞬间感觉天光大亮。
“准备一盆清水,一把银针。”陆风吩咐道。
宋岩不敢怠慢,立刻让人将东西备齐。
陆风取出一根银针,真气灌注其上,银针的表面,顿时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他出手如电,精准无比地刺入了老人胸口的“膻中穴”。
“噗!”
一声轻响,一缕比墨汁还要漆黑的血液,从针尾处喷射而出,落入地面的青石板上,发出一阵“滋滋”的腐蚀声,冒起一缕白烟。
仅仅是逼出的一滴毒血,便有如此毒性!
宋岩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陆风神色不变,双手化作一片残影,一根根泛着金芒的银针,不断地刺入老人周身的各大穴窍。
他的每一次落针,都恰到好处地封锁了那股阴毒之气的流转路线,将其一步步地,朝着老人四肢末端逼去。
老人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下那些蠕动的东西,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开始疯狂地冲撞。
“哼!”
陆风一声冷哼,并指如剑,点在了老人的眉心。
一股浩瀚、纯阳的真气,如煌煌大日,瞬间涌入老人枯槁的身体,直接冲向那盘踞在他心脏之处的蛊虫本体!
“吱——”
一声凄厉无比,却又不似人声的尖啸,从老人的喉咙里发出。
那无形的蛊虫,在陆风纯阳真气的冲击下,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破!”
陆风言出法随,指尖金光大盛。
“砰”的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老人体内炸开了。
老人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色的淤血,那血中,还夹杂着一只已经化为脓水,看不出具体形状的虫尸。
随着这口淤血喷出,老人身上那诡异的黑紫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虽然依旧枯瘦,但脸色却恢复了几分正常的苍白。
他那无神的双眼,也缓缓地,重新凝聚起了一丝神采。
陆风收回所有的银针,对宋岩说道:“蛊已破,毒已清,剩下的,只需慢慢调养,便可恢复。”
他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写下了一个温养气血的方子。
“每日一副,一月之后,便能下地行走了。”
做完这一切,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收款二维码。
“诊金,二百。”
宋岩看着床上气息已经平稳下来,甚至开始发出轻微鼾声的父亲,又看了看桌上那张平平无奇的二维码,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他之前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天价的酬劳,苛刻的条件,甚至是以宋家至宝作为交换。
却唯独没有想到,对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救回了他父亲一条命,索要的报酬,仅仅是……二百元?
这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
“陆先生……”
“扫码。”陆风的语气,不容置疑。
宋岩回过神来,不敢违背,连忙拿出手机,恭恭敬敬地扫码,付了两百元。
陆风确认收款,将手机揣回兜里,转身便向外走去。
“事情已了,告辞。”
深藏功与名。
……
与此同时。
东洋国,一座与世隔绝的火山岛上。
一间古老的和室之内,一名身穿黑色忍者服,脸上布满皱纹,身形干瘦得如同鬼魅的老者,正盘膝坐在一副画着“八岐大蛇”的挂画前。
突然!
他毫无征兆地浑身一震,猛地张开嘴,“噗”地喷出一大口黑色的鲜血。
他的胸口,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穿,一个血洞凭空出现,随后整个身体,开始像被风化的岩石一样,寸寸开裂。
“不……不可能……我的‘魂命咒蛊’……怎么会被破……”
老者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恐惧。
这“魂命咒蛊”,是他以自身一半的精血和魂魄炼制而成,与他性命相连。蛊在,人在;蛊亡,人亡!
五年前,他将此蛊种入宋家那个老匹夫体内,就是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无尽的折磨中,将他知道的那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可现在,蛊虫被破,意味着宋家那个老匹夫……得救了!
“噗!”
又一口鲜血喷出,老者的生命气息,已经如同风中残烛。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对着门外喊道:“风……间……月……影……”
三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师父!”
老者看着自己的三个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和怨毒。
“去……去华夏……杀了宋家那个老匹夫……不惜……一切代价……”
“他……他不能……活着……绝对……不能……”
“那个秘密……绝不能……泄露出去……”
话音未落,老者的头,便无力地垂了下去,整个身体,彻底化作了一滩黑色的血水,只留下一套空荡荡的忍者服。
跪在地上的三名忍者,抬起头。
斗笠的阴影下,三双眼睛,闪烁着冰冷、无情的杀意。
“嗨!”
三人齐声应道,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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