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张行恩都要到阳台上站一会，不是为了看风景，有时候在那里想想事情，
有时候就一直看着那个卧室一片黑暗的窗户，头脑放空，就一直盯着，
仿佛一直盯着他想要见的人就能从里面出现。
一天，他又到阳台上，刚刚站定，就发现那个窗户的灯光亮了，
窗帘是拉着的，暖色的灯光从窗帘缝隙透出来，看着那光，
他的心也像那个灯光一样明亮起来。
他立即就出门，跑向那束光源的所在。
*
季晚风刚回到家不久，正在整理她从奶奶家拿回来的衣服，
在老太太那里实在待不下去了，天天大补且不说，
梁正辉是天天到老宅报到，奶奶也天天给他做好吃的等他来，
和他天天聊天，聊的她都快烦死了，
那几个奶奶也不省心，三天两头来里打牌，
她们打牌也不放过她，说让她陪着一起玩，她不会她们就让她在一边看，
她连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都不行，
今天趁着季奶奶和几个老太太到果园里摘果子玩去了，她再次当了逃兵。
因为回来的匆忙，没事先通知家政阿姨帮忙打扫、换床单，
她最近没在这里住，就让阿姨一个礼拜来打扫一次，
这都过去几天了，马上又该打扫了，今天得自己对付一下，
但她的脚现在还没康复，不用坐轮椅了，可以拄着双拐跳着走，不能走远。
正收拾着，门铃响了，她拄着拐杖挪到门口去开门，
她以为是自己叫的外卖到了，结果门外站着张行恩，她没说话看着他，
“我看到你房里的灯光亮了，过来看看，你这几天去哪了？”
“回我奶奶家了，刚进家门。”她淡淡的，
张行恩问她，“晚饭吃了吗？”
“还没，我叫了外卖，还没送到。”她一直堵在门口，没有让人进去的意思。
“可以进去吗？”张行恩看着她，目光里带期盼，
想到他前些天对自己的照顾，她撑着拐杖后退一步，让开道，
张行恩进入客厅里，见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凌乱的衣服和物品，
知道那是她刚带回来没来得及收拾的，
他知道，她是不善于收拾打理这些的，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她总是撒娇让他来做，
张行恩对她说，“你坐那里休息吧，我来做，你告诉我放在哪就行了。”
季晚风的腿还打着石膏，不能久站，张行恩把她扶着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好，
到厨房给她洗了一只苹果递给她，他就开始收拾起来。
按着季晚风的指挥，把洗漱用品放到洗手间，把衣服都挂到衣柜里，把充电器、文具、眼镜等物品放到抽屉里，季晚风一边咬着苹果，一边指手画脚，
这画面很日常，自然的就像小夫妻。
门铃响了，张行恩到门口开门取外卖，拿到餐桌上，
季晚风喊：‘那个餐桌快一个礼拜没擦了，很脏。’
进厨房洗了个抹布出来，把桌子抹一遍，又把椅子抹一遍，
然后才打开外卖包装，把餐盒和餐具都打开摆好，才叫季晚风过去。
季晚风拄拐挪过去，随口问：“你吃了吗？”
“没。”他回答，
“那怎么办？我只叫了一份。”她叫的是一份扬州炒饭，送一小碗紫菜汤。
“没关系，你吃剩下的给我，”季晚风食量小，每次吃东西都只吃几口就饱了，
季晚风没再说话，拿起勺子开始吃饭，
最近补品吃多了，这相对清淡的炒米饭反而很合她的胃口，她比平时又多吃两口，
这家店给的量大，够张行恩吃的。
季晚风吃几口炒饭，喝两口紫菜汤就吃饱了，把勺子放下，抽纸巾擦下嘴，
“饱了？”张行恩见她脸色不错，就知道她这餐吃的还算满意。
“嗯，”季晚风点下头，
张行恩把餐盒挪到他那一边，拿起勺子吃起剩饭，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他很快把饭扒完，汤也喝干净，把季晚风扶到沙发坐下，
就开始收拾桌面，把垃圾清理掉，桌子抹干净，椅子归置到餐桌下。
勉强对付一顿，张行恩提议，
“晚晚，明天我叫个保姆过来照顾你吧，给你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不用，我喜欢跟陌生人相处，太尴尬了，”季晚风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张行恩没再说什么，他了解她的脾气，多说无益。
到卧室给她把衣服收拾好，他又从衣柜里拿出床单被罩和枕套，给她全部换一遍，又把换下来的放脏衣篮里，留给家政阿姨明天来洗。
等收拾好也不久待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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