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沐的话很坚定，坚定到让黄世强都有所动摇。
“是啊，吃亏的一定是老百姓。”
这也是黄世强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却不能说出口，因为他的目的与此截然相反。
“东沐老弟，真是高风亮节。前进的道路上怎么可能会一帆风顺，既然能够享受到发展红利，自然也要承担挫折带来的损失嘛。”
“你我二人恐怕今天很难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意见，先搁置，日后再聊。”
……
话不投机半句多，喝酒自然也是如此。
两人若不是有工作这个共同话题，恐怕咋就尬场了，而整场饭局喝的仅仅只有大半瓶。这对于有着海量的二人来说，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晚宴结束时不过晚上八点多钟，也就是说两人仅仅聊了一个小时而已。
望着离去的李东沐，黄世强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和凝重。
离开别院后，李东沐直奔博州。
坐在车上思考再三，还是给市长柳利国打去了电话。
“老柳，在哪儿呢？”
“单位呢，趁着这几天不忙，将以前落下的水利知识给捡起来。”
听到这句话，李东沐十分感慨。
要知道柳利国已经五十多岁了，能够在市长这个重担之下静下心来认真的阅读和学习，真的是实属不易。
“吃饭了么？”
“吃饭？这才几点……”
话未说完，柳利国瞥了一眼时间然后发出一声惊叹。
“嗬！时间过得可真快，竟然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你这么一提醒，还真是有些饿了。”
“我让机关餐厅给我留了饭，一会儿对付两口就完事了。”
“算了，你再忍一忍，或者再读一会儿书，等我到了之后，咱俩找个小摊儿小酌两杯。”
“嗯？你从中北回来了？假期还有两天呢，您怎么不多在家里陪陪家人？机会多难得啊？”
对于家庭缺失的柳利国来说，他是真的挺羡慕有家庭氛围的。
“正好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我现在已经从林城出发前往博州了，不影响咱俩凌晨在夜市小摊儿上喝酒畅聊。”
挂了电话之后，李东沐更加觉得刚才的这顿饭食之无味。
晚上十一点钟，李东沐准时到达夜市小摊儿，而柳利国也几乎是卡着点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刚刚一看书，又差点错过了时间。”
“我从办公室带了两瓶茅子酒，今天的饭就让我安排吧。”柳利国笑道。
李东沐看了一眼柳利国带的酒，然后将其放在了他的身旁。
“饭钱你付，酒还是喝我的吧。”
随后，李东沐将两瓶茅子药酒放到了桌子上。
柳利国瞪大眼睛看了一晌道：“李书记，和您的自酿酒相比，我带的飞天也不算差吧。”
李东沐呵呵一笑道：“喝过之后再发表意见吧。”
此刻，凉菜已经上桌，羊肉串也正在炙烤中，酒杯也已经端了起来。
一口下肚，一股馥郁的药香味儿袭来，不禁让柳利国打了个哆嗦。
“嗬，这应该用的也是茅子酒吧，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喝如此馥郁的茅子药酒，真是极品。”
柳利国虽说为人朴素，但是也是见过世面的，对酒的了解并不少。
……
随着推杯换盏间，两人已经大半瓶下肚。而时间不过二十分钟。
“您说，黄世强约您聊了衡泰文旅城的事情？”
“而且没有强迫您？”
柳利国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黄世强是出了名的强势和霸道。
“或许是念在我是省委常委的份上吧。毕竟同在一个班子共事，有些话总归是不便于说出口。”
“不过，蜷缩的再温顺的狼，也不可能变成听话的小绵羊。我想他很快也会约你谈话，届时很有可能会对你发飙……”
“我不怕，也不在乎……”柳利国说道。
李东沐摇了摇头道：“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而是你不要得罪他，而且你也得罪不起他。如果真的约你谈话，将一切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最好是能将我在博州市一言堂、一手遮天的形象表述出来。”
柳利国听后皱了皱眉道：“这……这不行，您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我怎么能将不妥的描述按在您的身上呢！”
李东沐和柳利国碰了一杯后道：“和博州市老百姓的利益比起来，我们受些误解又何妨？”
“另外，你觉得你这样说了，黄世强就会信了么？即便黄世强信了，也因此告了我的状，省委主要领导就会听信了么？”
“老柳，在维护百姓利益面前，没有任何退步的余地。”
柳利国沉思片刻后点点头：“行，我听您的。”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在夜市小摊儿上坐了两个小时。
此时正处于假期之中，尽管已经凌晨，但是小摊儿上的生意依然热闹，但是却没有人发现李东沐和柳利国两人的身份。
翌日。
李东沐久违的睡了一个懒觉，体内酒精已经吸收和挥散，而药效似乎还没有完全用尽，李东沐的脸上尽显红润，帐篷也比以往支的更加大。
简单的晨练和洗漱后，李东沐便出发前往市委。
而刚刚出门，便碰到了柳利国。
柳利国和李东沐一样，同样都是脸色红润。曾经略显黄腊的脸色竟然恢复了光泽。
“李书记，昨天的酒可真好，不仅没有任何的难受呕吐，而且醒来后浑身充满了劲儿，回头找您讨两瓶细品。”
李东沐笑了笑道：“茅子酒有，而茅子药酒不常有，这个诉求恐怕很难帮你实现了。”
李东沐并非是“抠门”，而是因为昨天喝的酒已经有十年的酿造存放时间了，而十年的沉淀可不是金钱能够随随便便买回来的。
柳利国瞥了一眼李东沐笑道：“一箱换一瓶，如何？”
李东沐依旧摇了摇头。
“那……两箱换一瓶总可以了吧？”
李东沐依旧摇了摇头道：“好酒，可遇不可求。”
……
林城。
那处典雅的别院内，黄世强正站在鱼缸前凝望。
“省长，衡泰那边传来消息，董事会主席徐丕岱明天将到林城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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