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弓亲王果然跟最初约定的那样，一个人承担所有罪责，一同回来的几位亲王一番思想斗争，还是开口为弓亲王辩解。
“可汗息怒，真不是我等不竭尽全力，而是大夏出了一个楚渊，这楚渊鬼神莫测，远超过曾经的姜少轩。
我百万大军，竟是无一人能敌！”
“是啊诸位可汗，那楚渊就是一个怪物，一个妖孽，他手里有神机啊！”
“神机？”大可汗皱眉，思虑一番，看向众人：“将你们在大夏北境发生的事，都一一道来！”
“遵命！”
时间流逝，几位亲王滔滔不绝，这人说完，那人立马就补充其所遗漏的细节，然后继续赘述下去。
随着话音落下，几位单于纷纷是不敢置信的看向大单于。
这楚渊当真如此神勇，能预知天命，不但造出了神机这等恐怖的武器，更是早早的就识破了弓亲王等人的计谋，早早的就在黄沙河设伏。
不费一兵一卒，一举歼灭过半他草原诸多部落拼凑出来的三十万精锐骑兵。
大单于脸上表情复杂，震惊，诧异，不敢置信，再到绝望无奈。
他背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是大夏命不该绝。”
其他几位单于，也没有反驳。
从诸位亲王的赘述来看，或许有更多他们的主观意识，再加上一定的美化，但确实是他们不敌楚渊。
双方的战力、军备，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之上。
大单于平复了许久，这才继续低头看向弓亲王：“此次大败，虽是天命，可你葬送了我草原这么多的勇士，也该给诸位单于一个交代。”
他清楚，若是自己保下弓亲王，定会触及众怒。
这次大败，各部落都是损失惨重。
先前给他们画的大饼都成了泡影，承诺给他们的回报也拿不出来了。
现在众人都需要一个发泄口，这个发泄口，就只能是弓亲王了。
弓亲王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再次朝着大单于磕了一个头，旋即昂起头颅，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用力之大，竟是直接从刃口滴落鲜血。
他神情苦涩，眸子悲绝：“我死后，请将我的头颅砍下，悬在王庭门口为大家赔罪，再将我尸身运去圣山脚下，让我跪在那里，为我留下的冤魂赎罪！”
大单于于心不忍的别过头去，不可否认，弓亲王确实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勇士。
其他部落的单于脸色缓和了一些，当然，这并不足以让他们饶了弓亲王一命。
就在弓亲王要挥下匕首的时候，一位斥候焦急的冲了进来：“大单于，大事不好了，楚渊率兵进入草原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眸子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恐惧的神情。
那些亲王们是真的被楚渊给打怕了，而这些个单于，也从这些人的赘述中，先入为主的对楚渊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他们打到哪了？距离王庭多远？”几个亲王惊慌恐惧的询问。
他们以为，是留在拒夷城的那些人，不顾劝阻的撤回了草原，然后被楚渊率大军一路尾随。
“距离王庭还甚远，楚渊这次也只是带了几百号骑兵进草原，似乎是来探路。”斥候答。
闻言，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楚渊的大军打到王庭了。
但大可汗也敏锐的意识到了，楚渊带兵出来草原上探路了，那就说明楚渊根本没有放弃杀来王庭的那个想法。
念及此处，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弓亲王一眼，还好弓亲王足够果断，留了人在拒夷城，也幸好那些人到死也没有撤回草原。
不然等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楚渊怕是已经兵临王庭了。
“弓亲王，你觉得楚渊能不能找到我们的王庭，多久才能找到王庭这里？”大可汗问。
弓亲王皱眉，认真思索，旋即长叹一口气：“按理说，中原人已经近百年未曾踏足过草原了，他们对草原一无所知，没个三年五载不可能寻到王庭的，三年五载的时间不长不短，也刚好能让各部落喘口气，恢复一下。
可那是楚渊啊，那是能够造出杀伤力巨大神机的楚渊啊，他不是常人，更不能以常理度之。
大可汗，以小王之见，最把稳的办法，那便是迁移王庭！”
“你说得轻巧，没了草场，我们的牛羊都会饿死，牛羊饿死，我们也活不下去。迁移王庭，我们往哪里迁？”一位单于呵斥。
弓亲王自然也知道这些，其实一路上，他也早就帮王庭想好了退路：“往漠北去吧，那里也有草场！”
大可汗摇头：“那边的草场也不是无主之地，那边的草场也有它们各自的主人。
你忘了当初为什么我们会把目标放在大夏身上，而不是那边的草原么？”
弓亲王苦笑：“小王自不会忘，因为那边的人，比大夏人更勇猛，比大夏人更会打仗！想要从他们的手里抢夺草场，不是易事。
可是大可汗，如今一切都变了，楚渊是我们绝对无法战胜的，而那边草原的人，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突然发现，这一次联合发兵南下，竟是把自己推到了进退两难的绝境之中。
“那楚渊还没有打过来呢，我们现在就往北迁移像什么话？且不提现在天寒地冻的，迁移的路上不知道要死去多少牛羊。
而且现在天气越来越暖了，等冰雪消融，草场上的草就要冒头了，这也是牛羊繁衍的重要日子，没了草场怎么能行？
要走你们走吧，我部不会放弃肥硕的草场灰溜溜的逃走的，要是那楚渊敢来，那就在草原上将他斩杀。
我们才是草原的主人，在草原上，根本没有必要惧怕楚渊。”一位单于义愤填膺。
“就是，我部也不迁，那楚渊能不能找到王庭都还说不一定呢。
没了草场，牛羊活不下去，牛羊活不下去，我们也就活不下去，难道让我们扔下自己的财富，千里迢迢的跑去漠北那边，给其他部落的人当奴隶？
把我们部落的女人，亲手送去别的部落男人的怀里？
你们都好好看看外面吧，那就是当奴隶的下场！”另一位单于附和，同时指向帐外。
在视线尽头，几个北夷的士兵用鞭子抽打着他们从大夏抓来的奴隶。
毫不留手，似在鞭策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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