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倒闭之后，成嘉德便整天浑浑噩噩地待在家里。
他年纪并不算大，五十岁左右，但是经历了存款被卷跑、公司倒闭的打击之后，让他现在看上去像是六十多岁的人。
头发两个月没剪了，胡子也好几天没刮，如果不是身上穿着还算整洁的衣服，估计扔到大街上，别人会把他当成叫花子看待。
此时此刻，成嘉德正拿着一瓶玻璃瓶啤酒，眼睛红红地看着直播间里侃侃而谈的彭宇辉，还有站在一旁的邵乐。
当初的回忆瞬间涌进脑海当中。
他不敢想象，当初在公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跳槽到乐学网后，现在竟然成了十万加直播间的主播，一夜之间吸粉百万，成了这两天全网热搜的人物。
该死的吴柯。
该死的刘显祖。
该死的吴蓉。
当初竟然把彭宇辉从公司里放跑了。
如果公司还没有倒闭，如果他还在公司，如果我也转型做直播带货，现在站在边上的就应该是我，应该是我！
成嘉德左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他拿起啤酒，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但心里却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
在乐学网还没有起来之前，攀升教育就已经是京城教育行业的数一数二的公司，仅仅两三年时间，就输给了一个大学生创业的公司，一想到这个，成嘉德心里就窝着一股火。
一股发泄不出来的窝囊之火。
“咔~”
防盗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成嘉德的老婆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成嘉德坐在沙发上喝酒，她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嫌弃，但嘴里并没有说什么。
要不是为了小孩，在成嘉德公司倒闭的时候，成嘉德的老婆就已经跟成嘉德提出离婚了。
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表面是夫妻，其实早就已经分床睡了。
成嘉德的老婆并没有去管沙发上的成嘉德，她走进厨房，开始一个人默默的煮菜做饭。
等饭菜煮好后，她也没有喊成嘉德，只是一个人拿了碗筷，默默坐在饭桌边上吃了起来。
一瓶啤酒被成嘉德几口就喝完了，他晃了晃酒瓶，见里面空了，这才踉踉跄跄站了起来，走到饭桌旁边坐了下来。
她老婆这才说话：“老家的房子我已经托我妹夫挂在网上卖了，不过现在的行情卖不了多少钱，大概八十几万，还有你那辆车，我已经让二手车贩子收走了，估计能卖给三十多万，有了这笔钱，就能让孩子在国外安心上学了。”
成嘉德陡然暴怒道：“老家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卖也就卖了，卖车，你经过我同意了嘛！”
成嘉德的老婆也忍不了了，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骂道：“从你公司倒闭到现在，那辆车你开过几次，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你要车能干嘛？”
“我这副模样怎么了！好好好，你终于忍不住了，以前我能赚钱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现在我没钱了，你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
“是我让你赚不了钱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公司倒闭的原因吗？那几个股东都跟我说了。”
“你知道个屁，要不是你三天两头去我公司里闹，公司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离职。”
“你怪我？！成嘉德，你现在真是一点良心都没了，你在公司里拈花惹草，你以为我真的一点证据都没有吗，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早就跟你离婚了。”
“离婚，你竟然要跟我离婚？你要不是嫁给了我，现在还在那个十八线小县城朝九晚九的上班，哪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
他老婆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成嘉德！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你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吗？买菜、做饭、洗衣服、搞卫生，你爸妈那边的人情、还有我爸妈那边的人情，这些事你管过吗？”
“你别给我说这种话。”
“离婚！”
他老婆一下子就崩溃了，伸手把桌上的饭菜推到地上，哭哭啼啼地大声道：“我们明天就去离婚，儿子归我，这栋房子也留给儿子，其他的你全部拿走，我一样也不要！”
“离就离！”
都在气头上，成嘉德也从来不是会退步的人，他当时起身，大步离开了家，留下他老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
成嘉德一个人走在宽阔的大街上，虽然旁边人来人往，但他却觉得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一想到明天就要和结婚二十多年的老婆离婚，成嘉德心里就有些后悔，他后悔刚才一气之下说的那些话，后悔和潘甜甜那个女表子搞在了一起，更后悔没有管理好公司。
如果老天能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该多好啊？
在大街上走了一个小时的成嘉德最后走到了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三月底的晚上还有些凉意，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正在考虑今天晚上要在哪过夜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成嘉德拿出来一看，是公司之前的大股东打来的电话。
成嘉德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股东：“喂，老成。”
成嘉德“喂，赵总。”
股东：“老成，我问你个事。”
成嘉德：“你说。”
股东：“那个东方臻选的彭宇辉之前是你公司的吗？”
成嘉德：“是。”
股东：“那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有的话发给我一下。”
成嘉德：“你要他联系方式做什么？”
股东：“我想挖他。”
成嘉德：“你想挖他？”
股东：“嗯，这个人是个人才，总公司的老板已经发话了，不惜任何代价挖到他。”
成嘉德突然有些激动：“不惜任何代价？”
股东：“他来的话，可以直接在快手拿16级以上的薪资，而且还有年底分红和一系列福利。”
快手公司员工有清楚的职级划分，从1级到19级，10级以下基本是博士学历以下的员工，10-15级对应公司的中层管理，16-19级就是公司的最高层管理，成嘉德当然知道16级意味着什么，他道：“赵总，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能挖到彭宇辉的话，你能不能让我去总公司工作，什么职位都行。”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答应道：“没问题，只要你能挖来彭宇辉，这件事我可以做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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