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湾。
随着尼伯龙根「混沌神国」的扩散,为这个夜晚带来的,只有无边的寂静,以及随之而来的来自于混沌感染者的嘶吼声。
夜空中低垂的黑云,遮盖了最后一点点的月光,将整个东京湾的海面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混沌深渊。
海浪汹涌的拍打着堤岸,回响的潮声像是某种不可名状怪物的低吼,裹挟着腥臭的海风,让人不寒而栗。
穿着蓝色连衣裙的沧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岸边的灯塔上,她晃动着自己的尾巴,用尾巴尖在空气中画出一道道色彩绚丽的笔迹。
沧蓝向来是不太喜欢以人形的样子活动的。
用她的话来说,人的样子对她的束缚太大了,会影响她享受水流拂过皮肤感觉。
而眼下,整个东京湾的海水里都掺杂着混沌的气味。在沧蓝眼里,眼前的东京湾就和人类眼里的臭水沟差不到哪去。
她才不会到这种水域里去游泳。
直到某一刻,沧蓝尾巴尖的笔迹出现了停顿。
于是她朝着港区的方向望去。
直到那股灵魂波动逐渐减弱,沧蓝才收回了她的视线,随后重新看向夜幕中的海平面。
在那里,一个奇异的建筑正在逐渐显现。
那是古城高天原的祭祀塔。
整座古城,在炼金矩阵的驱动下,即将进入东京湾的范围。
与这座古城一同靠近的,还有大量被混沌感染了的海洋生物。
她的任务很简单。
阻止那些被混沌感染了的海洋生物闯入东京湾,增强东京范围内的混沌之力。
以及,彻底毁掉古城高天原,以免两处神国合二为一。
“唉……” 沧蓝甩动着纤细的尾巴,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满是无奈。
“明明陛下挥挥手就能拆了的东西,怎么偏偏要让我来。”
“把这里的脏东西处理完之后,我一定要去找陛下,让他把我的海域全部改造成秩序之海!然后在里面游他个三天三夜!”
虽然嘴里满是抱怨的声音,但沧蓝还是继续晃动着尾巴,带起一条条迷幻的色彩。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色彩并未停留于沧蓝的面前,而是在汹涌的海面上,绘画出一个个纷繁缭乱的图案。
直至最后一笔落下,一根粗壮的骨质尖刺从海面的画卷中浮现。
然后是覆盖着鳞片、像是鲸鱼般的巨大身躯,以及如同利刃般的尾鳍。
巨大的身躯自画卷中出现,又悍然跃入水中,掀起了上百米高的巨浪。
而从那些巨浪的帷幕中,一双金黄色的眼眸亮起,随着无数条腕足的舞动,
一座与古城高天原规模相当的建筑自东京湾之中浮现。
城市的构造与未来派艺术相仿,建筑物的结构都是反常的,与欧几里德几何学完全相悖。
整座城市中,满是未见的空间结构和维度尺寸,让第一眼看见它的人会产生强烈的厌恶感。
这些建筑上都遍布着与沧蓝尾巴尖端一模一样的迷幻色彩,其所构筑宏伟的石像和华丽的浮雕,让整个眼前的整个城市都散发出强烈的不洁气息。
沧蓝的尾巴在画卷的末尾轻点,像是为这幅画签上了属于作者的名字。
「见习作:《末日圣典.利维坦》」
「随笔速写:《拉莱耶之城》」
她晃动着悬空的双脚,双手托着小脸,笑呵呵的。
“去吧,我完美的「作品」,去清理掉那些令人作呕的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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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至理第四席,「水」之理的具现,「残沫的画师」沧蓝。
于今夜,加入对混沌的清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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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江东区
作为日本运河和桥梁最多的城市,江东区亦被称作“水彩都市”。
各式各样的桥梁,跨过宽窄不一的河流。两边建筑上的霓虹灯闪烁,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余光。
一位留着纯白色齐肩短发的小萝莉就这样坐在桥梁的护栏上,看着下方的河面出神。
她赤足悬空,轻轻晃荡,纯白的裙摆与发丝在带着水汽的微风中飘动。
那精致如同人偶的脸庞上,一双深邃的、仿佛蕴藏着生命起源与终结秘密的琥珀色眼眸,倒映着水下那些扭曲游弋的黑影——那是被混沌侵蚀的感染者,它们正试图爬上河岸。
“真是……吵闹的生命形态呢。”
名为“创”的少女轻轻开口,声音软糯,却带着一种与外表截然不符的、俯瞰众生般的漠然。
她微微偏头,视线掠过河面,投向桥梁另一端。
那里,几个刚刚完成转化的混沌感染者正撕扯着一具尸体,而更远处,一些尚未被感染、却趁机砸碎商店橱窗抢夺财物的人类,正发出兴奋的狂笑。
在她眼中,无论是彻底沉沦的感染者,还是借着混乱释放内心野兽的“普通人”,其生命的形态都同样……丑陋,不值得存续。
“不被承认的生命,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哦。”
她轻轻跳下护栏,赤足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下一刻,难以言喻的、磅礴的生命气息以她为中心,如同涟漪般无声地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江东区!
或许在龙岛的日常中,创都是一副柔弱可爱的样子。她的一举一动,总是和脾气略显暴躁的湮形成相当强烈的对比。
但现实却是,湮的脾气暴躁,却会温柔的引渡亡者的灵魂,令他们行至彼岸,投入往生。
创虽然性格温和,待人接物都是一副软软糯糯的样子。可实际上,她对一切生命造物有着近乎扭曲的苛刻标准。
而在创的眼里,一切不符合她“审美”的生命造物,都没有存在的价值。
于是,创看着那些混沌的感染者,发出了宣告。
“生命,回归吧。”
随着她软糯的低语,江东区内,所有正在嘶吼、奔跑、破坏、逃亡的混沌感染者,以及那些正在作恶的普通人,动作齐齐一僵!
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仿佛体内的生命力在瞬间被强行抽离。
皮肤失去光泽,肌肉萎缩,最终化作一具具保持着生前动作的干尸,微风一吹,便如同沙砾般崩塌消散。
没有鲜血,没有惨叫,只有生命能量被强行剥离时发出的、细微如风铃般的嗡鸣。整个过程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唯有那些残存的混沌之力,借由短暂侵蚀这些人类所得来的知识,将那些沙砾重新堆积起人类的模样。
而创的眼中,早已经失去对混沌感染者的兴趣。
无数道颜色各异、代表着生命本源的光流,如同百川归海,从江东区的每一个角落汇聚而来,涌入创小小的掌心之中。
那庞大的生命能量在她手中温顺地盘旋、压缩,发出如同心脏搏动般的强光。
“嗯……这么多的‘材料’,应该可以做出一个漂亮的大家伙了。”
创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天真又残忍的笑意。
她双手如同揉捏黏土般,开始塑造掌中那团磅礴的生命力。
骨骼、肌肉、血管、鳞片……一具庞大的轮廓在她手中逐渐成型。
那是一只龙形的造物,它并非西方神话中的巨龙,也非东方的神龙,它的形态更加古老、更加接近生命的原初,仿佛是从生命长河的源头直接走出的完美杰作。
它通体覆盖着莹白如玉的骨质甲壳,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关节处生长着如同翡翠般的结晶,巨大的膜翼上流淌着七彩的生命霞光。
当最后一点生命力被注入,这头“拟似原初生命体”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对如同创一般、蕴含着无尽生命奥秘的琥珀色竖瞳。
它仰头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整个江东区的空气都随之震颤。
就在这时,江东区的上空,空间被强行撕裂,一头由赫尔佐格召唤而来的、体型庞大、周身缠绕着不祥混沌气息的次代种,如同陨石般砸落,带着毁灭一切的恶意。
创看也没看那头狰狞的次代种,只是轻轻拍了拍身旁巨龙傀儡的躯体,如同在抚摸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去吧,我漂亮的‘生命’。去把那个……丑陋的残次品,拆掉。”
她的语气轻快,仿佛只是在吩咐玩具去赶走一只恼人的苍蝇。
白色的巨龙傀儡振翅而起,生命霞光驱散了周围的混沌雾气,带着纯粹而磅礴的生命力量,悍然撞向了那头散发着死亡与腐朽气息的混沌次代种!
两大巨兽在空中展开惨烈的搏杀,咆哮与撞击声震耳欲聋。
而下方,始作俑者的白发小萝莉,只是重新坐回了桥梁护栏上,晃荡着双足,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这场由她亲手导演的、“生命”与“混沌”的激斗。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纯粹的好奇与……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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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至理第六席,「命」之理的具现,「塑命的织主」创。
于今夜,加入对混沌的清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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