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哪？”
“都去农场劳改了。”王小晴道，“有一个还跟孙雪有关，可以说是孙雪把他们弄进去的。
还有两个听说是被那人连累的，主谋被判了五年，另两个被判了两年。算算日子，可能快回来了。
那些人的家人亲戚对孙雪很有意见，孙雪这才急匆匆在村里挑了个人嫁了。”
宁心怡将这事情记在了心上，没想到村子里还有这样的人，“我来这边也快一年了，怎么就没人说起这事儿？”
王小晴叹气，“这事儿吧，当时闹得挺大。那年咱们大队有很大可能评上先进的，就是因为这事儿，咱大队评在了几个大队的最末尾。
公社里啥福利也没有了，大队长他们这些村干部还被公社领导专门叫过去批评了呢。”
“这么严重？”宁心怡皱眉，看了下其他人，“到底是为了啥事儿啊？不会是死人了吧？”
王小晴摇头，“比死人还严重。耍流氓，当场被抓住的那种，孙雪是受害者。还是被公社里的领导亲自抓住的。
啧啧，孙雪的运气可真好，没被人占了便宜，还把那几个赖子给送进去了。
以前也不是没女知青被赖子们缠上，可就没有孙雪的运气。有的还曾被赖子的家人赖上，赔了钱呢。”
宁心怡若有所思，“我在知青点里时，老知青们也没人吱一声，要不是今天小晴你跟我说，还真不知道村里还有这样的人。”
王小晴不好意思地说：“我接下来就想说这事儿呢，对不起啊，那个时候我也被他们拿捏住了。
那些老知青就是用这些事情来拿捏新知青的，不跟他们一条心的，他们不提醒。
还有，这些事儿呢，可千万别跟村里人提。谁提跟谁翻脸。知道这三个赖子的家人最后都怎么了不？”
几人摇头，“不知道。”
王小晴道：“那个判最重的赖子从小就是孤儿，吃村里百家饭长大的。判轻的其中一个是寡妇养大的，他劳改后，寡妇的身体就不好了，不到一年前病死了。
还有一个只有一个老娘和哥嫂，老娘直接被气死了，哥嫂也挺厉害的，一开始还去知青点闹，后来被大队长敲打了几回就不吱声了。”
“孙雪厉害呀。”明芳菲道，“她这么做，村里人就拿她没办法？要知道，一个村儿里的人大多都沾亲带故。”
宁心怡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王小晴叹气，“村里人哪里敢啊，那案子可是公社副书记亲自撞见的，当时跟在副书记身边的可是派出所的所长。
那个时候我也刚来咱们村子，啥也不懂，只知道多看看，少说话。
我还亲眼看到副书记警告大队长和咱们村的书记了呢，让他看着点儿村民，别想着打击报复。”
宁心怡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村里人对孙雪的态度都不大好。除了她失忆的那回出力找过，平时还真不待见她。”
“那可不？”王小晴道，“也就是刘大山那个蠢的把孙雪当成宝。你看着吧，刘大山早晚被她坑了，这就是条毒蛇。”
宁心怡点头，“还真是。冯翠英跟她的关系不错是吧？”
王小晴摇头，“半斤八两罢了。”
她们在这边说起这些来也就是相互八卦一番罢了，可宁心怡把这事儿跟唐铭说了后，他思考了好一会儿。
“一年前，公社副书记被调到了县里，派出所的所长也去了县里。这两人……”
宁心怡问：“有问题？”
“得查查看。”唐铭蹙眉，“这边，上至省城，下到镇上，都有敌特的影子，而且有些还身居高位。最近几年，我们的同志因此损失了不少。”
宁心怡心里一个咯噔，“牺牲了？”
唐铭道：“这些消息是牺牲的同志生前传出来的，也有身居要位的同志被栽赃嫁祸后送去改造的。现在我们正在确认哪个才是真正的好同志，重要的是，他们是怎么被腐蚀的。
或许孙雪和许成林就是这些脉络的最底端，在没有完全确定之前，不易打草惊蛇。敌人一旦受惊，就很难把他们揪出来了。”
宁心怡抱着他的胳膊叹了口气，“这是一个长期任务啊。”
“没错。”唐铭道，“所以我在得知你在这边插队后，我就接下了这个任务，正好可以陪着你和外婆度过这段困难时期。
心怡，说实话，我们在这边跟普通人一样生活，其实也是一种伪装。我，有些事无法跟你明说，对不起。”
宁心怡明白，无非就是他们现在生活也是他们任务的一部分，她和外婆也是他的伪装物罢了。
但她不介意，“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能来我很开心。
如果你不接这个任务，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结婚，或许再过上几年，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淡了……”
“不可能！”唐铭抱紧她，“我就是不接这个任务也会来看你们的，等你年纪到了咱们就结婚。”
“所以呀，我很高兴你能接这个任务。”宁心怡笑道，“我和外婆现在过得还行，地里的活儿真累不着我。我还可以关注孙雪和许成林，说不定还真能帮你们呢。”
“不用。”唐铭叮嘱，“他们很危险，如果可能还是离他们远点儿，答应我。”
“好吧。”宁心怡答应得很痛快，但心里怎么想，就只有她知道了。
半个月后，她的小石磨终于到手了，这边也正式进入了猫冬时节。
刘铁花和大队长家的小闺女赵红云来宁心怡家串门儿时，给她带了一个消息。
其中一个劳改的赖子赵小二回来了，一来就去了刘大山家闹，说是把刘大山打了一顿。
赵红云说：“另一个也快回来了，他跟赵小二是一个农场。唉，这两人也是可怜，家都没了，我爹为这事儿愁得不行，说是那个赵六子年前就能回来。”
刘铁花冷哼，“都是孙雪这坏心眼子的错。她要是不来咱们村儿，啥事儿没有。我哥也不会都不认亲爹了。
我娘是他后娘，他不认我也不说啥。我爹是他亲爹吧？他说不认就不认了。平时见了还是我爹主动说话他才哼两声，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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