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前沿已然成为全球低空飞行器领域无可争议的巨头,其制定的技术标准与运营规范被众多国家和企业采纳,真正成为了行业的“规则制定者”。与特斯拉的合作也日益深化,从最初的技术模块耦合,扩展到数据共享、联合研发乃至市场协同,形成了稳固的战略同盟。
然而,商业上的所向披靡,并非人生的全部。
埃隆·马斯克,这位永远在追逐下一个颠覆性目标的“钢铁侠”,在接受了白宫政府事务效率部负责人的职位后,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与商业世界截然不同的泥潭。政治并非商业,这里充斥着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无休止的党派争斗、效率低下的官僚体系以及公众和媒体放大镜下的苛责。他那些引以为傲的“第一性原理”和“快速迭代”思维,在华盛顿的规则面前屡屡碰壁,推行改革的努力举步维艰,身心俱疲。
在一次对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的例行视察后,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虚无感笼罩了他。他需要一个地方喘口气,远离聚光灯和政治漩涡。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想起了多年前在边城的那个夜晚——热带雨林的静谧、榕树洞窟中氤氲的硫磺温泉、充满异域风情的美食,以及那个年轻却深不可测的东方合作者关翡,和他所营造的那种将尖端科技与自然疗愈完美融合的独特氛围。
那是一种他久违的、真正的放松。
没有通知太多人,马斯克通过加密线路联系了李钧。
“李,我在中国。视察完上海工厂,感觉需要短暂的休息。我记得你们在边城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康养项目?”马斯克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李钧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是的,埃隆。‘翡野·雨林方舟’,你当年去过。那里现在更完善了。我立刻为你安排,保证绝对私密。”
“谢谢。另外……”马斯克顿了顿,语气随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如果关有时间,我希望能在那里和他见一面,只是老朋友式的闲聊,不谈复杂的公事。”
关翡接到李钧转达的马斯克会面请求时,正在春城的家中书房,翻阅着“刀氏傣医传承与创新研究中心”的最新进展报告。他放下平板电脑,指尖在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
“只是老朋友式的闲聊,不谈复杂的公事?”关翡低声重复着马斯克传来的话,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程雪梅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看到他这副神情,轻声问道:“怎么了?马斯克又来谈合作?”
关翡摇摇头,接过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锐利的眼神:“合作是必然要谈的,但这次,恐怕不是他主要的目的。这位‘钢铁侠’,心思没那么简单。”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庭院里苍翠的景色:“上次他来,是带着征服者的姿态,为了技术和市场。我们给了他惊喜,也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但这次……他在华盛顿那个泥潭里挣扎了这么久,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只是想来泡个温泉、按个摩那么简单。”
程雪梅若有所思:“你是说,他迷茫了?”
“更准确地说,是遇到了认知瓶颈。”关翡转过身,目光清明,“他试图用商业的逻辑和技术的蛮力去破解政治和社会的复杂系统,结果碰得头破血流。他那样骄傲的人,不会轻易承认失败,但内心的困惑和疲惫是掩饰不住的。他来找我,与其说是度假,不如说……是想找一个能理解他处境,又置身于他那个主流漩涡之外的人,寻找某种……印证,或者启发。”
“所以你判断,他这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程雪梅明白了关翡的意思。
关翡点了点头:“纵观历史,历朝历代想要变法的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过可惜的是,咱们的钢铁侠未必会对历史感兴趣。”
边城,“翡野·雨林方舟”深处,那棵千年榕树下的洞窟温泉。
氤氲的硫磺蒸汽比三年前更加浓郁,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放松的矿物质气息。关翡穿着一身舒适的亚麻衣衫,提前到了这里,亲自检查了温泉的水温和周边的布置。他知道,像马斯克这样的人,即便是宣称来度假,其背后也必然有着复杂的信号。
不一会儿,在李钧的陪同下,马斯克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与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眼神锐利的“钢铁侠”相比,眼前的他明显憔悴了许多,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难以化开的疲惫,尽管他努力挤出的笑容依旧带有标志性,但眼里的光芒不再那么纯粹,掺杂了太多政治博弈后的浑浊与无奈。
“关!李!”马斯克张开双臂,尽力表现得热情,“终于又回到这里了。天知道我有多怀念这里的宁静,还有那种神奇的……按摩。”他揉了揉自己的后颈,动作间流露出长期高压工作导致的肌肉僵硬。
“埃隆,欢迎回来。这里永远为你留着位置。”关翡上前与他握手,感受到他掌心不如以往那般干燥有力,李钧也微笑着点头致意。
寒暄过后,三人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起初,话题还围绕着特斯拉工厂的近况、风驰最新型号的“雨燕”在全球市场的表现,以及低空交通标准制定的进展——如今,风驰牵头制定的标准已然成为全球行业的重要参考,这是关翡和李钧过去几年最引以为傲的成就之一。
然而,随着温泉的热度渗入四肢百骸,马斯克的精神防线似乎也稍稍松懈下来。他仰头靠在光滑的池壁上,望着洞顶天然形成的、如同星穹般的钟乳石,长长地叹了口气。
“关,李,”他的声音在蒸汽中显得有些飘忽,“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商业就是商业,规则清晰,成败分明。即便有竞争,也是技术、资本、市场的博弈。”
他话锋一转,语气低沉下来:“但政治……那完全是另一个维度。华盛顿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理想、扭曲逻辑。我试图用工程师的思维去优化流程、提升效率,砍掉不必要的开支和冗余程序……但我触动了太多人的奶酪。军工复合体、传统能源巨头、那些盘根错节的官僚体系……他们不在乎效率,只在乎权力和利益的分配。”
马斯克没有明说,但关翡和李钧都清楚,他主导的“政府事务效率部”推行的一系列激进改革,触及了美国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团,据说连番遭遇听证会质询、媒体抹黑,甚至人身威胁。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用一把锤子,试图敲碎一座冰山。”马斯克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他们不在乎你带来了多少就业,降低了多少成本,他们只在乎你是否遵守了他们那套陈腐的游戏规则。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有人说政治是‘可能的艺术’,而不是‘最优的艺术’。”
他转过头,目光透过蒸汽,看向关翡,那双曾经充满征服欲的眼睛里,此刻竟流露出一种罕见的、寻求认同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关,”马斯克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这个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可预测,也越来越……疯狂。有些力量,甚至超出了我能用科技和资本影响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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