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滇池畔。
阳光和煦,微风拂过湖面,带来湿润清新的气息。囡囡正带着小关宰在草甸上玩耍。关宰虽然年纪尚小,步履还有些蹒跚,但眼神灵动,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不像普通幼童那般懵懂,反而有种沉静观察的小大人模样。他蹲在地上,用小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囡囡则含笑在一旁守护。
突然,囡囡随身携带的加密通讯器发出了尖锐而持续的震动——这是最高优先级的警报。她心头一凛,迅速拿起查看。信息来自关翡,内容简短却触目惊心:“玛漂瓦城遇刺,重伤垂危,速来基金会医院!刃口淬毒,情况危急!” 下面附着一张现场照片,玛漂胸口插着匕首。
囡囡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瓦城距离春城相对较近,但情况显然已刻不容缓。
“囡囡姐姐?”小关宰似乎感应到了气氛的变化,抬起头,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看向她,小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囡囡迅速冷静下来,蹲下身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宰宰,爸爸在骠国那边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姐姐立刻过去帮忙。时间很紧,来不及先送你回家了,姐姐带你一起去瓦城好不好?”
她必须争分夺秒。将关宰送回帝都再出发,无疑会耽误拯救玛漂的黄金时间。带上他虽是权宜之计,但也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没有犹豫,囡囡一把抱起关宰,一边快速联系梁以开安排在春城待命的专机,一边冲向停在一旁的车,她的特制医疗箱始终不离身。
数小时后,引擎轰鸣,专机从春城机场腾空而起,载着囡囡和依偎在她怀里、因为起得太早而有些恹恹欲睡的小关宰,直飞西南方向的瓦城。
瓦城,联合开发基金会医院。
抢救室外的走廊,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关翡如同困兽般靠在墙上,双眼布满血丝,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他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却无心理会。
杨龙面色阴沉地走近,低声道:“杀手死了。押解途中咬碎了氰化物胶囊,很果决,没留下任何活口。是暹罗来的死士,线索断了。”
关翡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全部心神都系在门内那个生死未卜的人身上。
抢救已经持续了数小时。主刀医生终于再次出来,脸上带着极度的疲惫和沉重:“关总,杨司令。手术完成了,匕首取出来了,但伤及肺叶和主要血管,失血太多。最棘手的是毒素,是一种复合性的神经毒素和抗凝血剂,我们勉强控制住了扩散,但无法根除,它对患者的神经和循环系统造成了持续性损害。现在患者深度昏迷,完全依靠设备和药物维持生命体征,情况……依然极度危险,随时可能恶化。”
关翡的心沉入了冰窖,声音嘶哑:“还有希望吗?”
医生叹了口气:“除非……能有奇迹,或者有更高明的手段针对解毒、激发她自身强大的生命力来对抗毒素和修复损伤。这……已经超出我们现代医学的常规能力了。”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囡囡抱着刚刚睡醒、正揉着眼睛的小关宰,终于赶到了。她一眼就看到形容枯槁的关翡和那扇象征生死界限的门。
“哥哥!”囡囡快步上前,轻轻将关宰放在地上,立刻追问,“玛漂姐姐现在什么情况?”
关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迅速将医生的诊断和盘托出。
囡囡听完,毫不犹豫地提起自己的药箱:“让我进去!我需要立刻为她施针用药,封住毒素,吊住元气!”
医生知道囡囡的身份,不敢怠慢,立刻安排她进行消毒和更换无菌服。
小关宰被放在走廊的长椅上,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看着大人们凝重焦急的表情,又看向那扇紧闭的门。他似乎明白里面有很重要的人正在经历危险,但他并没有吵闹,只是安静地坐着,一双大眼睛带着观察和思索,看着父亲和囡囡姐姐紧张地交流,只是用一种属于孩子的、纯粹的感知,默默吸收着周围的一切。
囡囡准备进入抢救室前,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坐在长椅上的小关宰,又看了看濒临崩溃边缘的关翡,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抢救室内的无影灯下,玛漂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各种监控仪器上跳动的数字和曲线都徘徊在危险的边缘。几位主治医生和护士围在周围,脸上写满了凝重与无奈。
囡囡快步走入,目光迅速扫过仪器数据和玛漂的状况,净手,打开她那特制的药箱,取出那套泛着暖意的金针。她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空灵而专注,仿佛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
下针如飞。
一根根金针带着囡囡精纯的内息,精准无比地刺入玛漂周身大穴,尤其是心脉、肺经周围的要穴。针尾微微颤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囡囡的手指时而轻捻,时而疾弹,手法繁复而古奥,仿佛在演奏一曲无形的生命乐章。
她施展的,正是刀老秘传的“金针锁元固魂术”,旨在强行激发患者体内残存的生机,稳固即将溃散的精气神,封锁外邪的进一步侵蚀。
随着金针的落下,奇迹般地,玛漂原本微弱到几乎要拉成直线的心电图,竟然开始出现了稍微有力一些的波动,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似乎平稳了一丝。周围医护人员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超出他们理解范畴的一幕。
“有效果!”一名护士忍不住低呼。
囡囡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不敢有丝毫停歇。行针完毕,她又迅速从药箱中取出几个小巧的玉瓶,倒出颜色各异、气味或辛辣或清香的药丸或药粉。她以温水化开其中一种赤红色的药丸,小心地撬开玛漂的牙关,一点点喂服下去。
“这是我爷爷秘制的‘九转还魂丹’,能吊住一口元气,护住心脉不被毒素完全侵蚀。”囡囡一边操作一边简短解释,“另一种青色药粉外敷伤口周围,可以暂时中和部分毒素的烈性,延缓其破坏速度。”
她的动作迅捷而稳定,每一步都精准到位。在囡囡这一系列迅疾而精妙的操作下,玛漂的生命体征虽然依旧极其危弱,但之前那种急速滑向深渊的趋势,竟然被硬生生地遏制住了,监控仪器上的数字虽然仍在危险区间,但不再持续恶化,甚至偶尔还有一丝微弱的回升。
主刀医生看着仪器数据,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向囡囡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奇迹……真是奇迹。刀小姐,您硬是将她从鬼门关门口拉回来了一步,现在她的生命体征暂时稳住了,但……也仅仅是稳住。”
他话锋一转,眉头依旧紧锁:“根源在于那诡异的复合毒素。它像附骨之疽,仍在不断破坏她的神经和血液循环系统,只是速度被大大延缓了。我们现有的解毒剂效果有限,无法根除。如果不能尽快分析出毒素的具体成分,配制出对应的特效解毒剂,恐怕……她支撑不了多久,迟早还是会……”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囡囡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我明白。我的金针和药物只能争取时间。毒素的分析有进展了吗?”
“实验室正在连夜进行毒理分析,但那种复合毒素非常罕见复杂,破解需要时间,而且……不一定能完全成功。”医生语气沉重。
囡囡走到昏迷的玛漂身边,再次搭上她的腕脉,闭目细细感应了片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在那看似平稳的脉象之下,一股阴损歹毒的力量仍在缓慢而顽固地侵蚀着玛漂的生机。
“毒素确实棘手,”囡囡睁开眼,对关翡和医生说道,“其性阴寒诡谲,兼具破坏与麻痹之效,非寻常解毒之法能解。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每隔六个时辰为她行针一次,辅以‘还魂丹’药力,强行护住她的心脉和主要脏器,延缓毒素的侵蚀。但这如同筑堤防洪,堤坝虽在,洪水未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看向关翡,眼神清澈而坚定:“哥哥,现在只能等实验室的毒理分析结果出来。只要知道了毒素的具体构成,我就能根据其药性,配制出专门克制它的解药。在此之前,我会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确保玛漂姐姐的生命之火不会熄灭。”
关翡紧紧握住囡囡的手,喉咙哽咽,千言万语只化作两个字:“拜托!”
抢救室外的走廊里,小关宰不知何时从长椅上滑了下来,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走到抢救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安静地看着里面忙碌的景象,看着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玛漂,又看了看满脸疲惫却眼神坚定的囡囡姐姐和痛苦不堪的父亲。
他伸出小手,轻轻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想要隔空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所有人都在这场与死神赛跑的比赛中,竭尽全力。而决定最终胜负的关键——解毒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尚未出炉的毒理分析报告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刻都显得无比漫长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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