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玩意儿,岂有此理,这群乌龟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的狗杂种!”
看得出,张屠户的确如他所说,没读过什么书,骂来骂去来来回回都是几句市井最为流行的骂话,听得多了,杀伤力实在有限。
何况就算搁这儿骂若是有用,言王早就动员大半个天元皇朝的子民天天叫骂,邪魔的尸体怕是会像下雨一样从天而降。
骂了好一会儿,张屠户才自觉有些失态,待得看到家里唯一像样的四方桌都被自己给拍了个粉碎,脸色一下涨得通红。
洛一缘看得暗自偷笑,方才确认眼前这位刀中之神,的的确确属于野路子出身,并没经过系统的武学指点,喜怒皆颜于色,是至情至性之人。
“那个,小兄弟,呃,你叫什么来着?”
到了现在,张屠户才有些尴尬地发现,在客人面前出了糗不说,喝了人家的酒,竟然连名字都不知道,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在下姓洛一缘,与我同来的那位名为应玉堂。”
洛一缘倒也实诚,直接了当地报上了名号,还不带那些虚头巴脑的头衔。
什么风雨庄主,什么嗜血魔鬼,在人家屠户听来,压根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不如简简单单报个名字有用。
“啊!”
“好名字,好名字,你们外面的人见过的世面多,就是有文化,不像洒家,嘿嘿。”
尬笑着跑进屋内,捣鼓了好一阵,张屠户忙忙碌碌地搬来了一张稍小一号的圆形木桌。
木桌上满是灰尘与刀痕,估摸着都放在仓库许久无人问津。
“那个,洛一缘小兄弟,对吧?”
“你刚刚说的那些天外邪魔,他们到底有多少数量?”
“一千?五千?还是一万?”
张屠户比划着自己的手指,尘封多年的心隐隐有些意动。
洛一缘摇摇头,还未来得及回答,张屠户已然自己加注。
“一万都不止?好家伙,那的确有些多了,难怪朝廷那么多兵马都不是对手。”
“难道说,有五万?十万?”
数字一旦超过一定的量,就有些失去意义,以张屠户的眼界和见识,压根就没办法想象五万十万的天外邪魔,是何等离谱,有多么可怕。
都没等洛一缘回答,张屠户已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咋舌道:“我滴个乖乖,这么多敌人,洒家手起刀落,一刀砍一个,都得砍上一年半载的吧?”
“前辈……”
“什么前辈后辈的,一起吃酒,那就是自家兄弟!”
“你只要不嫌弃洒家这狗窝又乱又臭,今后就兄弟相称,莫要扯那些个繁文缛节,婆婆妈妈,忒不爽快。”
至情至性之人,自然也是快人快语,不喜欢讲究门门道道,张屠户的豪爽,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吴老头,把那位应兄弟也请进来,好酒,可不能洒家一人独享。”
待得四人围着小圆桌坐下,张屠户才换下了他那件标志性的脏围裙,换上了一件粗麻布制成的大褂,看起来倒也正常了不少。
“刚刚说到哪儿了?”
“哦对,洛小兄弟,那些个天外邪魔,到底有多少,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强弱与你相比又如何?”
张屠户的眼里可没有什么天虚、传说之别,更不明白神脉、五气、三花之类的说法,就连玄域流行的玄气九重之说都了解的不太清楚。
是以,他也只能通过刚刚简单交手过的洛一缘来进行横向对比,勉强判断个究竟。
“天外邪魔的数量,多如天上的繁星,绝对不仅仅是千、万能够衡量。”
“何时到来,尚不知晓,只知道在迟则几十年,快则一年半载,末世将会降临。”
“至于他们的实力,比较难以评价,比在下强者也有,比在下弱者亦有,不好直接下定论。”
明白张屠户是来了兴趣,洛一缘也就干脆趁热打铁,将一切所知的讯息和盘托出。
“诚如在下刚才所言,一旦末世降临,整个玄元域都将变作一片焦土,更有可能再无生机可言。”
“隐名村超然物外,能得张老哥你的庇护,可双拳难敌四手。”
“在下知晓张老哥你很能打,但你面对一百个、一千个与你差不多的敌人之时,又能如何?”
对于真性情之人,绕弯是没有意义的。
果不其然,听完整个梗概,张屠户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险些又要一掌将小圆桌也拍成粉碎。
“别说了,他娘的,洒家应了!”
“不就是和你们一起去天外杀那些个狗屁邪魔么,好,洒家这辈子杀过鸡猪牛羊,杀过歹人妄人,就是还没杀过邪魔!”
此言一出,洛一缘与应玉堂对望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里的欣喜之色。
想不到第一个招揽的对象,就相当成功,除了多费了一些口舌之外,还真是开了一个好头。
“不过丑话洒家得说在前头,若是让洒家发现你们在戏弄忽悠洒家,到时候洒家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还有,隐名村,还得继续保持着,谁都不能轻易泄露此地的事情,也不能将外界的事情宣扬开来。”
“洒家还有一曾孙女生活在这,可不希望她受到半点惊吓!”
张屠户的变化之快,连与他相熟多年的画圣吴水之都有些愕然,记忆之中的张老哥,不应该是如此才对。
留意到画圣那见鬼一样的表情,张屠户冷哼一声,瓮声瓮气道:“吴老头,你那是什么眼神,真以为洒家会不分青红皂白,将两位兄弟拒之门外不成?”
“哼,洒家是没读过书,没什么文化,但洒家杀了这么多年的牲口畜生,还是知道一点道理的。”
“村子里的老学究薛先生教过洒家一句话,叫什么‘毛之不存,皮将焉附’,好像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得意地拍着胸膛,卖弄着自己知之不多的几个词语,张屠户骄傲得脑袋都快要扬到天上去了。
“既然如此,张老哥,此物你且收下,稍后等你收拾完毕,可去往言元城,寻言王紫倾言,他自会招待与安排。”
“我俩还要再去找寻一些同伴,要去往天外,行那火中取栗之事,只靠个人勇武可不够。”
说着,洛一缘从须弥戒里摸出两块言王赐下的令牌,将其中一块递给张屠户,而另一块,则是直截了当塞到画圣吴水之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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