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已然搞清楚,这一切都是陆一鸣的算计。然而,斗争一旦开始,便无法轻易停下。
双方的互相揭短愈演愈烈,丹霞宗与天机阁的矛盾彻底爆发。商会会议上,两派代表甚至大打出手,原本维持的表面和平彻底破裂。
“天机阁私藏丹霞宗叛徒!”
“丹霞宗伪造证据,意图吞并吾悦城资源!”
两大势力互相指责,彼此揭发,原本隐秘的情报被公之于众,卧底、暗线、秘密交易纷纷浮出水面。
吾悦城的平衡看似破碎,实则进入了新的僵持。
风家、德裕昌等势力趁机调整策略,不再依赖任何一方,而是寻求自身利益最大化。
而这,正是陆一鸣要的——时间。
他需要时间炼丹、修炼、布局,将青崖丹阁真正扎根于此,下一步计划则是在吾悦城也创建一个散修联盟。
夜深,三人围坐院中。
“爸爸,我们接下来做什么?”陆琪问。
“等。”陆一鸣望向星空,“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等我的剑,再进一步。”
自天机阁与丹霞宗陷入内斗,吾悦城的格局悄然生变。七大商会趁势收回部分自主权——德裕昌不再完全依赖寒山派丹方,万宝堂开始自建灵药园,就连风家回春楼也悄悄削减了对玄阴宗的供奉份额。
而这一切变化的源头,都指向槐荫巷那座不起眼的小院。
“陆一鸣之名,已不止是丹师,更成了某种象征——散修亦可撼动宗门。
正是在这风起云涌之际,一位不速之客登门。
辰时三刻,一辆素色云纹马车停在巷口。
车帘掀开,一名女子缓步走下。
她身着月白长裙,腰束青玉带,自有一股清冷气度。眉目如画,眼神却锐利如剑,扫过巷口排队的散修时,众人竟不自觉低头避让。
“风家大小姐?”卖糖糕的老王头惊呼,“她怎么来了?”
风迎紫,风正阳嫡女,风无极胞姐。
天赋卓绝,年纪轻轻便达鸿蒙四层,被玄阴宗长老钦点为内门弟子。
性子孤高,从不参加城中宴席,更拒了无数世家公子的提亲。
“吾悦城男修,不过尔尔。”她曾当众言道,“或贪财,或好色,或畏强凌弱,无一人配入我眼。”
可今日,她却亲自来了青崖丹阁。
陆一鸣正在院中晾晒新采的“静心藤”,闻报并未出迎,只淡淡道:“请她进来。”
风迎紫踏入小院,目光先落在墙角磨棍的九州神龙身上,微微颔首:“龙前辈。”
九州神龙咧嘴一笑:“哟……有人上门了。”
她没多言,视线转向陆一鸣。
他背对着她,粗布短打,袖口微卷,露出结实的小臂。阳光洒在他肩头,竟让她心头莫名一跳。
“陆丹师。”她开口声音甜的发腻,跟以往的高冷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冒昧来访,望勿见怪。”
陆一鸣转身,目光平静:“风小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四目相对,风迎紫本以为会看到倨傲或讨好,却只见到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陆一鸣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什么情况,难道他不喜欢女人?
一向自信满满的她忽然有些局促,竟忘了准备好的说辞。
“听闻陆丹师每月炼丹,价高者得。”她稳住心神,“风家愿以市价两倍,预购全年凝魄丹。”
这是个极有诚意的报价,常商会,能拿到一炉已是幸事。
陆一鸣却摇头:“抱歉,规矩不变。每月三炉,公开竞标。”
风迎紫一怔,随即笑了:“陆丹师是怕风家赖账?”
“非也。”他语气平淡,“若因你是风家大小姐就破例,明日德裕昌、赤阳商会皆来求情,我该如何自处?”
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所以你宁可得罪风家,也要守规矩?”
“不是得罪。”陆一鸣纠正,“是立信。”
风迎紫沉默片刻,忽然道:“那若……是我个人求丹呢?”
陆一鸣一愣!
她上前一步,声音轻了几分:“我修炼《玄阴九转诀》,每逢月圆之夜,神魂躁动。需凝魄丹镇压。若陆丹师肯私下售我一枚……我愿以‘玄阴寒髓’交换。”
玄阴寒髓,乃玄阴宗秘藏,可助水系修士突破瓶颈,价值远超丹药。
这已不是生意,而是示好。
陆一鸣略一思索,点头:“可以,但仅此一次。”
他引她至院中石桌,陆琪奉上清茶。
“这是我女儿,琪琪叫阿姨。”他介绍。
风迎紫看向陆琪,眼中闪过讶异——此女气息纯净,竟隐隐有北海之力流转。
“陆姑娘好福气。”她微笑,语气真诚。
三人落座,风迎紫捧茶,指尖微凉。她本想借谈生意掩饰来意,可真坐下来,却不知该说什么。
“风小姐常居玄阴宗?”陆一鸣问。
“每年回城三月。”她答,“余下时间,在北境寒渊修行。”
“难怪气质清冷。”他随口道。
风迎紫耳根微热,低头啜茶掩饰。
她偷偷打量他,眉骨分明,鼻梁高挺,说话时不疾不徐,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从容,与那些故作高深的世家子弟截然不同。
“陆丹师为何不依附宗门?”她忍不住问,“以你之才,任何大宗都会奉为上宾。”
陆一鸣望向远方:“宗门给的,终是别人的。我要的,是自己的。”
风迎紫心头一震,这句话,竟与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她虽出身风家,却厌恶家族将她当作联姻工具。虽入玄阴宗,却反感长老们视她为“资源”。
“原来……你也是不愿被束缚的人。”她轻声道。
陆一鸣看了她一眼,似有所悟,却未点破。
午后,风迎紫告辞,陆一鸣送至巷口。
“陆丹师不必远送。”她转身,裙裾微扬。
恰在此时,一阵风过,吹落她发间木簪。
她一怔,下意识抬手去挽。
陆一鸣却已拾起木簪,递还给她。
指尖相触,两人皆是一顿。
风迎紫心跳如鼓,面上却强作镇定:“多谢。”
“风小姐。”他忽然道,“若真需凝魄丹,每月初六义诊,可来排队,我不收你的钱。”
她抬头,眼中星光微闪:“为何?”
“因为你没像其他人一样,觉得我是靠运气走到今天。”他淡淡道,“你看到了我的选择。”
风迎紫怔住良久,她轻轻一笑:“陆一鸣,你真是个怪人。”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其名!
陆一鸣也笑了:“彼此彼此。”
回府马车上,风迎紫靠在窗边,手中紧握那支木簪。
“小姐今日怎去了青崖丹阁?”侍女好奇问。
“谈生意。”她答,声音却轻得像叹息。
可她知道,不是。
她想起他递还木簪时的眼神——没有惊艳,没有觊觎,只有一种平静的尊重。
想起他说“我要的是自己的”时的坚定。
想起他站在院中,粗布衣衫也掩不住的锋芒。
“吾悦城男修,不过尔尔。”
可这个人……不一样。
她闭上眼,嘴角不自觉上扬。
而在风府,风无极见姐姐回来,惊讶道:“姐,你去见陆一鸣了?”
风迎紫瞥他一眼:“怎么,不行?”
“不是不行……”风无极挠头,“就是觉得奇怪,你不是最讨厌这种抛头露面的散修吗?”
风迎紫冷笑:“散修?他若只是散修,丹霞宗和天机阁怎会栽在他手里?”
她转身离去,留下一句:“以后,称他‘陆丹师’。”
槐荫巷,小院。
陆琪一边收拾茶具,一边偷笑:“爸爸,风姐姐好像喜欢你。”
陆一鸣正在整理药草,手一顿:“胡说什么。”
“她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陆琪眨眨眼,“而且,她耳朵红了。”
九州神龙哈哈大笑:“老弟,风家大小姐可是吾悦城第一美人,多少人求而不得!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陆一鸣摇头:“别瞎猜,她今日来,八成是替风家探我底细。”
可心底,却浮现出她垂眸抿茶的模样。
他知道风迎紫不简单——能在玄阴宗立足,又不受家族摆布,必有过人之处。
她的接近,或许有目的,但那份坦荡,却是真的。
“随缘吧。”他低语,“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夜深,风迎紫独坐闺房,取出一枚玉简,写下:
“陆一鸣,鸿蒙三层,掌握完整玄天斩灵诀,资深炼丹师。性沉稳,重信诺,无野心,但不可控。”
这是她给玄阴宗的密报,可写完,她却迟迟未封。
最终,她将玉简收入匣底,另取一张空白简,只写四字:值得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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