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了你就会死。”凯丽用手堵住了杨闻念的嘴，不让他把话说出来，“那样你就再也吃不到姐姐给你买的巧克力了。”
“那……大海呢……”
杨闻念被堵住嘴，声音有些嗡嗡的，“还有珊瑚呢……”
“如果执剑使大人同意，我倒是不介意带你一起去澳大利亚玩。只是……”凯丽有些犹豫，“只是未来的变数太多了……”
“这样吧，姐姐答应你。就算我不能带你去，后面的两位哥哥中的一个也会带你去的。”
“总之，你一定能看到海的，一定能看到澳大利亚的珊瑚的。”
“那姐姐你呢？”
“我不重要。”凯丽把杨闻念搂进怀里，她不是特别高，但是蹲下也足以把不到5岁的杨闻念整个搂进怀里，“我已经见过很多美丽的风景了，我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对未来的一切做好准备了。”
“成功与否都是我的选择，但你不同。这应该是场错误或者意外，你没必要为了一场意外去替我们面对命运。你的命运应该是好好地长大，然后由我或者后面的两位哥哥带你去潜水看珊瑚，那才是一个孩子应该做的事。”
“就算是世界末日了也不应该由一个孩子去面对这一切……”
“我想父神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在父神的天堂里，保护世界的也是天使，孩子的使命是让天堂充满笑声。”
有一束光恰合时宜地照进了昏暗的祈祷室，把一直呆在门口前不远处的杨闻念和凯丽照亮，把漂亮的凯丽照的像是天使。
“啊……见过大祭司冕下、教皇冕下、执剑使大人……”
凯丽匆匆起身，向后退到了两位同伴身边。
“执剑使，我来问好像不大合适。”大祭司侧过身看躲在自己身后的老头儿。
李书文看着大祭司平静无波的老脸，略一犹豫之后还是走了出来。
确实除了他谁来问都不合适，因为除了他，任何人问出来的答案他自己都不会接受。
只有自己做出的决定才能说服自己，让自己咬碎牙咽进肚子里也要去说‘那是我的选择，所以一切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无论那个后果是什么，无穷尽的悲痛或是追悔。
“闻念。”他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和杨闻念的眼睛齐平，“刚刚那个水晶球里出现了你，对吧？”
“嗯。”杨闻念轻轻点头。
“那意味着你很合适去做一件事情，是这几十年来最合适的人。那件事……很危险……”
“比师傅你带我出去打猎还危险吗？”
“比那危险的多，而且师傅不能陪你一起去，要你一个人去面对。”
“面对什么？”
“面对一场考验，考验的内容我们无从而知，只知道很危险、很困难，一旦失败……就会死。”
李书文看着杨闻念的眼睛，如所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澄澈，“你知道死是个什么概念吗？”
“死就是睡觉，只不过不会醒过来。”杨闻念想了想，继续说，“死了就不能陪师傅去打猎了，师傅出去巡林的时候家里也没人陪大黄玩了，也不能坐林场的拖拉机去镇上买羊肉炖羊肉汤了……”
“死了就有好多好多事没法做了。”
“但……”杨闻念问，“如果成功了呢？”
“我是不是就会变成英雄了？”
他侧过身指着身后说，“刚刚这位姐姐说，我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当然，如果你能做到，你当然会是英雄。”李书文顺着杨闻念的手指看出去，看到了惴惴不安站立着的英国女孩儿，“就像这位姐姐说的一样。”
“我会变成和师傅一样的……英雄？”
“不，比我更厉害。”
“师傅你不是从死侍手里拯救了整个中国和邻国的人吗？”杨闻念把胳膊撑开想要描绘‘大’这个字，“你说如果放任那些从北边逃窜的试验品死侍进入城市的话，会死好多好多人。”
“可是你会拯救更多的人，远比我解决那些从苏联研究机构逃窜出来的狗、死侍熊拯救的人要多得多。”
“那我岂不就是……大英雄？！”
“嗯……”李书文沉沉点头，“大英雄……”
“这些……都是那位姐姐告诉你的？”
“嗯！”杨闻念兴奋地点头，“姐姐告诉我如果成功了会变成英雄，如果失败了会死，会没法骑马看海，也吃不到巧克力。”
凯丽原本就不安的脸一下子变白了。
“不会觉得遗憾吗？”李书文没有去管凯丽，只是看着杨闻念，“没法做那么多的事了。”
“可我不想骑马，也不那么想看海，我想陪师傅打猎，想在师傅巡林的时候牵着大黄巡视院子，想去镇上买饼干和奶糖，再买一大袋子羊肉回家炖羊肉汤……姐姐说如果我不答应去参加什么仪式，就给我买巧克力，可巧克力好像是苦的，我不喜欢吃苦的东西。”
“我想做的事都做过了，只有一件事还没做过。”
“什么事？”李书文眼睛在晃动，“什么事师傅都会帮你做的。”
“我想成为和师傅一样的英雄！”
与杨闻念脸上洋溢的激动、兴奋不同，这里其他所有人都在这句话后陷入了沉默。
直到李书文颤抖的手捧住杨闻念的脸，“也就是说……”
“你同意参加遴选守墓人的仪式？”
“是吧？”杨闻念想了想，“好像是这个东西？”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准备吧。”教皇冲着大祭司点点头，“杨闻念是水晶球制造好以后这40年来最亮的一次候选，也是我们最有希望的一次尝试。”
他把手按在胸口，低下头做祈祷状，“愿父神垂怜我们的辛劳，于今日降下恩赐。”
“愿父神垂怜我们的辛劳。”凯丽和她身旁的两个年轻男人也摆出了同样的姿势，“于今日降下恩赐。”
“你们先过去吧，我一会就到。”大祭司摆摆手，示意教皇和牵着杨闻念手的执剑使先走。
把两位老人和一个小孩都驱赶出这间祈祷室之后，大祭司关上门，走向三位从祈祷中回过神来的修女、神父。
他把目光锁定在了凯丽身上，“你和执剑使的徒弟讲了这个仪式的代价，然后和他说，让他拒绝我们是吗？”
凯丽咬着嘴唇，“是的……大祭司阁下……”
“这是我的决定……我是苏格兰圣母玛利亚教堂的修女，老嬷嬷一直跟我们讲父神让小孩子降临于世的使命是让这世界充满笑声，而不是被流放到那些苦难的地方经受折磨。”
“不，大祭司阁下。”两位年轻神父中性子比较急的站了出来，“凯丽和我们分享了那个孩子的信息，这是我们共同……”
“是你们共同的决定那就更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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