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时钟旋转着，一分一秒在他们眼前缓缓流逝，眼见时间越来越晚，两人依旧没有缓和，而男人始终如一没有开口，戴安失望地望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张嘴叹息一声，说道：
“当初，你弃我们远去，自己在城里好吃好喝，被誉为学校的生物才子，紧接着就谈了肤白貌美的生物才女，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伴侣，可你却全然忘记了我们，你只记得你的荣华富贵，真是令人寒心。”
“你可别忘了，是我寄钱给你读下去的，否则你也没有如今拥有的这一切，我拼命往上爬，追上你的步伐，可我得到的，见到的，却是你跟那女人并肩作战，亲密恩爱的画面，是羡煞众人，可你考虑了我吗？”
男人终于抬头，偏过头望着女人，淡淡辩驳道：“难道我就没有让你拥有现在的一切？我赌上了我的事业，我费尽心思，让你顶替了她的位置，之后，你不也是得到了你所想要的一切吗？”
戴安不可思议，瞪大双眼望着男人，加大音量，厉声质问道：
“你！你…有人性吗？你说这话？你别忘了，当初是你逼着我去整容，让我顶替她的位置的，你当初为了自己，才牺牲我，去拥有你想拥有的一切，我就问你，你还记得我曾经的样子吗？”
“我……”戴向阳试图辩驳，可是却突然梗住，无话可说，他支支吾吾：“我…我肯定…记得。”
“呵！”女人对他的表情了如指掌，冷呵一声，继续说道：“你无非就是厌弃我曾经的样子了。”
她缓缓走到镜子前，坐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拿出柜子里藏着的一个相框，相片里的女人，扎着麻花辫，笑容灿烂，弯弯的眼睛，仿佛月牙般，让人愉悦，干瘦的身材，却该有的地方丰满。
她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相片里的人，再看向镜中的脸，小巧玲珑，精致透亮的脸蛋，柳叶眉，勾人的双眼，粉红的小嘴，与相片里的人截然不同，可想而知，她是受了多少苦，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是爱你的，不然你也不可能站在我的身边，如果你不是为了站在我身边，而做的努力，我也不可能帮你得到现在的荣誉，样貌。”
男人没有掩饰，说出自己一直所想的想法，这无非狠狠戳中了戴安的心。
她收起曾经的自己，温柔地合上柜子，呆坐在镜子前，自嘲道：
“我都快忘了，我并不是长这样的，我这些年，为了变成这个女人，我做出了多少努力，我模仿她的一颦一笑，行为举止，我都忘了，做我自己了。”
“后来，我帮你得到了你想拥有的，而你却毫不留情杀了那个爱你如命的女人，你真的很可怕，想必你从来只想要的是名誉，金钱，而不是她，可惜啊！我现在才懂呢！”
“你尝到了杀人的甜头，开始肆无忌惮的抓人，杀人，研究，可是你也忘记了，曾经的你，可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大男孩，我发现了你的凶残一面，你求着让我帮你，我答应了，帮你骗人，你一次次答应我会收手，一次又一次，你已经着魔了！”
戴安猛地回过身来，她哑着嗓子，两横热泪夺眶而出，那忍住了半天的酸泪，再也止不住了，她质问眼前的男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愿意停手啊！你让我跟着你，能有一天好日子过吗？”
戴向阳脸上依旧平静，回应道：“你看见那些瓶瓶罐罐的肢解，不也很开心吗？怎么就怪起我来了呢？”
“你想想，我露出恶心的表情时，你在做什么？你极其嫌恶看着我呕吐的样子，手里的动作却从未停止，自此你不再让我下来，对我越来越冷淡，是我，提出来我想看，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多么的喜欢，我做这些，呵！不也是为了不失去你。”
戴向阳再次被梗住，这些确实是他的错，他伸手将女人搂进怀里，低声说道：“对不起，可以了吗？我太急求于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会做错事的，我错了。”
戴安低声抽泣着，没有原谅。戴向阳没有得到回应，便松开她，看都没看，伸手抓她的手，戴安吃痛，叫出声，他才后知后觉松开，慌张失措。
手上包扎好的伤口，血液渗出，他拿过医药箱，这一次，温柔地帮她处理，还低下头，吹吹伤口，他如今的举动，跟刚刚动手的人，仿佛不是一个人。
她盯着他的举动，睫毛轻颤，刚收起的眼泪，再次缓缓滴下，在他手上散开，相顾无言。
很快，结束了，相比刚刚粗糙的包扎，这个就精致多了，她靠在他肩上，他搂着她，此时的时间已经指向一点钟，他将帘子拉上，隔绝眼前冰冷的空间。
他们相依躺在床上，此时的床上早已没有血迹，他们躺在干净如初的床上，戴向阳轻轻安抚着怀里的女人，他在她耳边低语：
“我答应你，这就是最后一个了，真的，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我们拿着这些年所得到的，远走高飞，再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好吗？”
戴安没有回应，狭小的房间内，只听见了两人平缓的呼吸声，沉默许久，她弱弱地声音传来：“好！答应我，就这最后一个了。”
“嗯！”他眼神直视着前方，复杂的让人看不懂，而他怀里的戴安看不见他是何表情，她继续说道：
“只是…只是现在这个，好像问题有点多，总是疑神疑鬼的，实在是搞不懂，她还能得到柯延庭的帮忙，有点棘手。”
“确实，之前的都太蠢了，现在这个，你总会在她面前做错，确实有点麻烦。”
戴向阳回想起今天的虞舒轶，肯定地回答道。
“放心吧！有我在！睡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你记住，你别失误就行。”戴向阳抚摸怀里女人的头发，慵懒道。
“嗯！”
戴安低声回应，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来，背对着，她的眼里，看不出是什么神情，但好似，这个女人，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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