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1章 凌家的危机
凌家庄。
凌家庄的大门上挂上了白绫，凌应领着一众家人披麻戴孝，站在门前，眺望远处。远处, 一只官家的人马徐徐而来。
官家的马队来到了凌家庄门前，马车停下，车门开启。额头上系着白缎子的潘从严在随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皇上驾崩本是天下大哀的日子，潘从严虽然也披麻戴孝了，可脸上却没有一点悲痛之色，反而昂首挺胸, 意气风发。
因为他升官了。如今他从老师秦洪手中接过了礼部，是礼部侍郎，并兼博学馆监事。并且, 范黎一党倒了台，燕王成了无家可归的钦犯，这朝廷已是他们的朝廷，没有人可以对他说三道四。
他没有理由，也不想装出悲伤的模样。
凌应领着家人上前行礼。除了女眷外，刘业的儿子刘衍忌也没来。凌应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保护他。
“凌庄主太客气了，理当是本宫给庄主行礼才是。”潘从严道。
“大人是官，凌应是民，岂有官老爷给草民行礼的道理呢。”凌应的态度非常谦恭。这是前所未见的，因为以他的身份，即便皇上来了也要敬让三分。
谦恭，是因为凌应清楚今时不同往日了。为了保护凌家庄，他必须低头。
“这儿说话不方便啊……”潘从严觉得凌应的谦恭是理所当然的，甚至将双手伏在了身后。
“草民招待不周了，大人里面请。”凌应赶紧说道。
潘从严又坐回到了马车上，仍由凌应步行带路。
凌家庄的人心有不满，但庄主没有发作, 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来到了凌应的府上，潘从严下了车，跟着凌应进入府邸大门，来到会客厅。身为客人的潘从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上，和凌应平起平坐。
底下右边一列坐着跟随潘从严来的礼部官员，左边一列坐着凌家的叔伯兄弟等人。
上茶后，潘从严说明了来意。
“先皇入陵的日子已经定下了，皇后娘娘希望庄主能够出席。”说完，他从衣袖里拿出一道折子，放在了茶几上。
凌应拿起折子，起身面向京城方向深深一揖，这才打开阅览。这里面的内容是关于先皇入陵的程序，没有一句邀请之言，似乎认定了他凌应非去不可。
“烦劳潘大人回去后告诉皇后娘娘，凌某必定前往。”
“多谢庄主。”潘从严得意一笑，又说道，“这第二件事，关于刘业。庄主应该知道如今刘业已不再是燕王，而是朝廷钦犯。世人皆知庄主和刘业是好友，本宫冒昧问一句，刘业是否来过贵庄？”
“不管刘业犯了何罪，但有一点在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不会连累朋友，因此，他没有来过凌家庄。”
潘从严对这话嗤之以鼻，“本宫还是要给庄主一个忠告，交友还应更加慎重才是。本官虽然相信庄主，但朝廷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提醒庄主一句吧，朝廷这次是动真格的，庄主若是知道刘业的下落，还请主动告知朝廷，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凌应敷衍地向潘从严道了一声谢。
潘从严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听说刘业的儿子是庄主的乘龙快婿？”
当初梁国还在和燎国交战的时候，刘业投敌的谣言四起，为了表示对刘业的信任和支持，凌应让女儿和刘衍忌完成大婚，并邀请了各界人士名流，所以刘衍忌是他女婿的事情是瞒不过去的。凌应要保护刘衍忌，也用不着隐瞒，当即爽快地承认了。
“本官这次下来，还想将他带回去问一些话。身为钦犯的儿子，总管能从他身上查到一些线索吧。”
“大人或许言之有理，凌家庄深受皇恩，只当服从和配合。只是衍忌数日前已经离庄，到别处走动去了。”
“噢，这么巧？”潘从严冷笑道。
“凌家庄在全国各地都有一点小买卖，将来凌家庄还得靠他，所以我就让他出去历练一下。”
“那就算了，只要他没有藏匿钦犯，作为凌庄主的女婿，朝廷会看在庄主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他的。”
潘从严的差事办完了，这便起身告辞。
凌应赠与了一些盘缠，亲自将其送出了庄门。目送官家的人马离去，凌家庄的家人都露出了气愤的神色。
凌应眼里却满是担忧，他觉得要保护凌家庄已经力不从心了。
卫玲珑和唐绝尘正在前往凌家庄的途中，正好遇到了离开的潘从严一行。见是官家的人马，卫玲珑便拉着唐绝尘站到路边，低头避让，就担心会被认出来。
还好这行人个个趾高气昂，普通百姓在他们眼里如同草芥一般，不屑于多看一眼。
都像他们这样，能抓到刘业才怪。
凌应正要退回庄内之时，注意到了朝着他们走来的两个人影。其中有个人身影眼熟，他们便让随从的家人们先回去，自己留在门外等候。
不多时，卫玲珑和唐绝尘来到了庄门前，见到凌应，连忙上去行礼。
“原来是卫姑娘。”
“令庄主，小女子有礼了。”
“这位时？”
“家父。”
凌应也向唐绝尘拱手作揖，然后将他们二人领进了府邸客厅。
喝茶后，卫玲珑先问起了刚才遇到官家人马为何而来。
因为知道卫常乐和刘业的关系，凌应就没有隐瞒。
卫玲珑听后忧心忡忡，问他是否知道刘业的下落。
凌应摇头叹息。刘业出事后，他也曾派人去打听，甚至想过要接应刘业，奈何杳无音信。
“他若是不想让人找到，就没有人能够找到他。”凌应说。
卫玲珑当然明白寻找刘业的难处，但她知道让刘业现身的办法。这也是潘从严询问刘衍忌下落的原因。显然朝廷也知道要怎么找刘业，所以才会盯上刘衍忌。
“刘衍忌呢？”卫玲珑问。
“我让他出去避一避了。”凌应叹息道，“凌家庄不像以前那么安全了。”
卫玲珑心里认同这话，但说不出来。
“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只想先找到刘业。”
卫玲珑只想尽快找到刘业，不过现在她要人没人，要消息没有消息，所以想借用凌应的人脉寻找刘业。因此，她想在凌家庄打搅几日。
凌应自然欢迎。
当即就让人给卫玲珑和唐绝尘安排了一处院子，再配了几个丫鬟。
到了小院后，唐绝尘就询问卫玲珑和刘业是什么关系，一副父亲担心女儿遇到坏男人的模样。
卫玲珑也不瞒他，说道：“女儿和刘业已经私定了终身。”
唐绝尘露出担忧之色，“但他现在的处境不好吧。”
卫玲珑信心满满：“爹，你就放心吧，天下间还没有能够难得住他的事情呢。”
唐绝尘叹息道：“你啊，就跟你娘一样……”
晚饭时，父女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唐绝尘接着说起了上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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