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鲸贝挑了个两人台落了座，岳栖跟在他身后，轻悄悄坐在了对面。
岳栖坐定后，立即拿出手机扫码点菜，“洛医生，你想吃... ...”
“我来点。”洛鲸贝霸道地接过话。
岳栖原本还想再谦让，这个餐厅是点菜加买单一起，说好的她请客呢！
可是抬眼触及洛医生冷漠不爽的面色，不得已，她乖乖闭上嘴，咽下争取的话。
她此行的目的是解开误会，只要洛医生不再嫌恶她，以后还会有机会请回来的。
总之，先和和气气依着他。
岳栖低眉顺眼收好手机，目光蜿蜒在桌面上来回打转。
洛鲸贝打开餐厅菜单，大致浏览了一遍，菜品更新了不少，好多都是他爱吃的。
喉头上下滚动了一圈，没有客套询问岳栖的喜好，他自顾自点好一桌子想尝的菜，付了钱。
放下手机，等待菜品上桌。
他悠悠抬眼打量了一番对面正在沉思局促的女孩。
“说吧。”他开口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请我吃饭，不止是感谢我吧？”若只是单纯感谢的话，刚才，她的情绪是不是太过头了。
岳栖闻言抬头，嗫嚅了片刻，实话道：“洛医生，我确实有话想和你讲。”
洛鲸贝漫不经心示意她继续。
岳栖皱着小脸，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犹豫了好半天，直到菜品都上全了。
对面洛医生盯着菜尖上冒出的热气，似乎咽了好几次口水，但他仍然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催她。
想来想去，怎样开口都不妥。
这种话真的很难说出口。
尤其是对着这个男人，她说不好，但他在她心里就是很特别。
盘子上飘散的热气越来越淡。
耽误洛医生吃饭更罪过。
岳栖一咬牙，决定坦率直说。
“洛医生，你是因为江晨夜患了梅毒，而我是他的女朋友，所以，觉得我也——”她话说得很慢，缓缓斟酌着措辞。
殊不料，对面根本不以为然。
她都还没说完，洛鲸贝已经插话进来，“他只是我的一个病人，我只管治病，关于他的其他事我不揣测的。”
他皱起了眉，冷道：“你给我解释这事儿干吗？”
岳栖捏着发白的手指，慎重地回复：“主要是，我们以后可能会在一起共事，所以，洛医生，我不希望你误会我。”
在饭桌上讨论这个话题，似乎严重影响了洛鲸贝原本绝佳的食欲。
他的语气变得越来越不耐烦，“我？重要吗？”
继而，他的话里还夹带上轻佻，“你男朋友不误会你就行了。”
他压了压眼皮，满不在乎地继续说：“而且，你放心，不会影响我们共事的。我记得——你不是泌尿外科的吧？你不是肾内科的研究生吗！”
好一番阴阳怪气。
岳栖气息不稳，感到有些头晕。
时间在消逝，她猛然间有了一股冲动。
她真的真的很想——
灌这个泌尿外科医生——
一壶尿。
此刻，面对洛鲸贝，她真是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她扶扶额，想着他肯定是饿了，还是不要扰了他品尝食物的兴致。
等洛医生吃饱饭，腹中的胃酸被食物中和掉，也许就不至于如此尖酸刻薄了。
“没事了，你先吃吧。”岳栖轻轻吁了口气，安静下来。
洛鲸贝似乎也倦了，神态疲沓下来，还懒洋洋道：“一起吃啊。”
然而，话音落下，也不在意岳栖是否举筷，他便自顾自开始了大快朵颐。
不论因果，现下看到这个姑娘乖乖坐在对面，没来由的，洛鲸贝觉得更饿了。
岳栖无奈地呆滞了一会儿，瞧着对面男人吃得叭叭香，也不便干坐着，遂牵起筷子，跟着吃了些。
洛鲸贝自始至终也没管她，他胃口很好，光盘行动落实到处。
擦干抹净，他抬眼看看窗外天色，拎起手机拔地起身，“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言语、行动，干脆利落地像阵劲风。
“洛医生，等一下。”岳栖紧跟着站起来，喊住他。
反正话已经开了头，洛鲸贝不听不认是他的事，可她仍然想再说得明白些。
这次，她不再慢吞吞的，而是一气呵成。
“我还是不希望你误会我。江晨夜得那个病和我没关系，我也是才知道的，而且，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洛鲸贝停住脚步。
狐疑的目光在岳栖漾着红晕的脸上足足扫了两遍。
这一刻，面对拼命澄清的岳栖，他貌似还是相信江晨夜更多些。
他还是同情那个病中还在苦苦隐忍滥情女友，然后被嫌弃身体缺陷而遭遇分手的悲惨男友。
哦不，听她的话，应该是“前”男友了。
洛鲸贝想不通。
吃饭前，他已经回应得很通透了。
岳栖还要继续和他扯这些干什么？
她凭什么以为他会在乎她洗不洗得白？好像他是她的备胎似的。
洛鲸贝很恼火！头皮发胀！
然而——
在听到她否认患病，听到她说已经分手的刹那。
他的内心深处，又确实扼制不住地跃出一簇又一簇庆幸的小火苗。
火苗越烧越旺。
蹿成火焰。
洛鲸贝无法淡定。
他拼命唤醒理智，企图浇熄这一大片昏昧的火烧火燎。
默了好半天。
枯涸的舌尖洇舐着干燥的唇边。
最终，他漠视着眼前一脸无辜的姑娘，勾起嘴角，冷道：“然后呢？想找下家？”
刹那间，岳栖的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扼住。
她盯住洛鲸贝，目瞪口呆。
她真得很苦恼，他为何对她这么离谱的敌意滔天。
看着岳栖咬紧下唇，被噎的说不出话，洛鲸贝似乎也察觉到揶揄得过分了。
他瞬了瞬目，收起轻佻，端正了作态。
“岳栖，你听好了。”他说，“你们的事我不感兴趣，也不关心。真的，你无需向我解释。”
这个心机女，一堆的毛病，还敢在他面前装无辜。
若不是懒得淌这趟浑水，他真想好生和她过过招，狠狠地修理这个女人。
“洛医生——”岳栖的脸渐渐失去血色，一时竟说不下去。
洛鲸贝重重地呼吸了一次，然后轻飘飘地看向愁眉苦脸的人儿。
“我对你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你以后就当我是个陌生人好了。”
岳栖精致的一张俏脸唰地一下由白转红，直到耳根。
她愣了愣，彻底失落般，小脑袋耷拉下来。
洛鲸贝望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惘然。
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消失在餐厅出口。
——
【小剧场】
岳栖：泌尿外科和肾内科管辖的器官差不多，交集很多的。
洛鲸贝：没觉得。
岳栖：别扭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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