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和宫女分成了两波,一波站着没动,目光望向了台上的太后,显然在等太后的懿旨;而另一波则是长公主的亲信,马上恭声答应,然后快步出去了。
对于这种越权行为,本来作为宰相的萧斡里剌,是应该出面训斥并责令改正的。
早朝是身为摄政王的太后来主持的,长公主这是越俎代庖,直接下达号令,显然是非常不妥的。
可是宰相却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并不想插手这件事。
文武官员中不少人都用戏谑的目光望着太后。
太后如果这都能忍,那说明她太懦弱,将来恐怕是镇不住场子的。
那要不要跟着太后这个懦弱的摄政王,还是抱强势长公主的大腿,这还真得好好考虑了。
如果长公主如此强势,背后又有驸马的羽林卫撑腰,手握兵权,而手握军队的宰相萧斡里剌置身事外,不想介入他们姑嫂之间的争权夺利,那说不定摄政王可能会被强势的长公主架空。
即便有摄政王这个名头,却实际没有话语权,那样一来,他们跟着这样被架空的摄政王,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不少人望向长公主的目光重新带上了讨好巴结的味道,只是现在场中还在早朝,他们也不方便上去溜须拍马,脑袋里却已经开始盘算。
等会儿散朝后该带哪些礼物去长公主府投诚归顺,该如何完成长公主交办的、用来考察他们诚意的任务。
而就在这时,一直冷漠不说话的太后终于开口了。
她声音淡淡的,却让场中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她说的是:“来人,把不守规矩、擅自离岗的侍卫、宫女、宦官全部拖出去杖毙!——没规矩的人不配活着。”
这让场中原本在低声议论的人全都闭了嘴,惊骇地望着太后。
长公主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看着同样满是不屑在那儿笑的驸马萧朵鲁不,说道:“你听到了吗?太后要让人打杀听我的话的侍卫、宫女、宦官!她怎么能够?她怎么敢呢?而且她怎么做得到呢?”
长公主和她的党羽都放肆地大笑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皇宫里的侍卫都隶属于羽林卫,都在驸马的手里掌控着。
而那些所谓的宫女、宦官,在这些年里,在辽仁宗因慢性中毒而无法理政的情况下,基本上都是长公主在执掌朝政,她已经成了事实上的摄政王。
所以皇宫里的那些宫女、宦官,即便是忠于太后和皇帝的,也不敢违拗她这位长公主,生怕她会真的把他们给杀了。
以往这样的案例可不少,不听长公主的话而被长公主下令当场打杀的宫女、宦官,包括侍卫,一双手加一双脚都数不过来。
那可是宫里皇帝身边的人,长公主说杀就杀,半点不给皇帝情面,皇帝也奈何她不得。
而现在太后居然说要打杀那些听了长公主的话、要去把黄使臣带来的宫女、宦官,那摆明了是想打长公主的脸。
长公主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现在整个皇宫里全都是她的人,她只要一眼扫过去,哪个不怕死的奴才敢冒头来替太后做这种事?
果然,她目光扫过之处,之前留在原地没动、望着太后的那帮侍卫、宦官和宫女纷纷低下了头。
他们的确不敢执行太后的号令,生怕号令还来不及执行,自己就先被长公主给打杀了。
就在场上长公主和文武群臣中的大多数人等着看太后的笑话的时候,从大殿后面进来了一队侍卫。
他们挎着腰刀,身穿铠甲,连脸都蒙在铠甲之中,虎背熊腰,气势不凡。
一上来先把高台两侧原先的侍卫全都推开了,站在了两侧;后面的十几个侍卫则追上了正在往外走的、奉长公主之命去叫人的侍卫、宫女和宦官,把他们抓住了,往大殿外拖,两个人抓一个。
那些侍卫、宫女、宦官大声叫着:“干什么?你们是谁?抓我们干什么?我们是奉长公主之命!好大的狗胆,你们不想活了?”
回答他们的没有语言,只有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叫得越凶的打得越响。
所以很快,那些质问、谩骂、叫喊声就变成了惨叫,接着便被拖到大殿外去了。
长公主大怒,指着台上的太后吼道:“太后,你这是干什么?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住手!叫他们立刻住手,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太后砚秋的声音冷冷的,说道:“你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我倒想看看。
把你的羽林卫派出来吗?咱们在皇宫里再打一仗吗?我不介意。
胜了你说了算,败了你听我的,怎么样?要不要打个赌?”
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驸马急忙低声说道:“冷静,不可上当。”
长公主狠狠一耳光甩在驸马的脸上,打得驸马一个趔趄,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实在搞不懂这长公主发的什么疯,自己好心劝她,却挨了她的掌掴。
长公主抽了这一巴掌之后,内心的火气也卸掉了一部分。
她当然知道,绝不能派羽林卫在皇宫里跟太后的人干起来,那就是公然造反了,她绝对没有道理。
因为太后摄政王是辽仁宗亲自册封的,没有任何异义,她却让羽林卫去进攻太后,那不是造反是什么?
那样一来,她的公公、宰相兼兵马都元帅萧斡里剌就有借口调动城外的驻军进来平叛,那就全完蛋了。
所以当然不能直接跟太后翻脸,她好歹也是实际的辽朝掌权人这么多年了,心里虽然压不住怒火,但还是懂得进退的。
所以她哼了一声,对砚秋说道:“太后娘娘不必如此吧?我只是让他们去叫个人罢了,何必要将人打杀呢?难道太后就是这般凶残嗜杀之人吗?”
砚秋说道:“不听主子的话,而听别人的指挥,这样的奴才本宫可不敢放在身边。
直接打杀了不听话的奴才,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长公主黑着脸,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对方说的有道理,别说是皇宫里打杀不听话的侍卫、宦官和宫女,就是普通的大户人家,对于不听话的奴才,多半也是要发卖甚至直接打杀的。
杀了这种不听话的奴才,大不了在衙门罚点钱就能了事,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而皇宫里,作为统领中宫、统治天下的摄政王,要打杀侍卫、宫女、宦官,那自然是一句话的事,长公主的屎盆子和污水泼不到她身上来。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听着惨叫声就知道,行刑的人是下死手在打,是往死里打的。
之前听她话出去的那十几个侍卫、宫女、宦官,只怕命保不住了。
如果把他们全打死了,那分明就是在打长公主的脸,长公主怎么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她焦急万分,厉声说道:“皇嫂,够了!教训一下也就行了,真的要把他们打死吗?你是不给我面子吧?他们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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