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
叶檀整理好了，把干净规范的大肉条摆放在了盆里，好家伙，比供销社肉部一个月卖的肉，还多呢。
叶檀一阵喜悦与自豪。
1976年，那时候的供销社，基本有百货部，副食部，采购站，肉部。
……
担心杨爱军把衣服弄脏，叶檀又给他递过去一个破旧的半身围裙：“三舅哥，你往这里撒些面粉，泡一下然后水洗，就能去除腥味儿和粘腻。”
“好！”杨爱军赶紧照做。
叶檀回了西厢房，从北屋拿来了2瓶绊倒驴。
因为肢解这庞大野猪，他俩便把厨房里所有的大盆，包括洗衣服的大铁盆，全都给用上了。
好家伙，满地锅碗瓢盆，下脚地方都费劲，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连雨天，破屋子漏雨呢。
“妹夫，你还别说，面粉放一把来回一搅和，这肉，怎么就丝毫不黏手了？”
“那是自然，这面粉能吸干所有的油腻，还去除怪味。”
“这真是生活小窍门，除了奢侈了些外，别的没毛病。”
叶檀嘴角扯了扯，没有回话，但是却露出笑意。
炉火再次升起来了，烧红的火筷子，最后一轮朝着这几十块肉的边角处“滋啦，滋啦”烫着。
最后，边角处没有杂毛了，而且烫出来了窟窿眼儿。
叶檀还不忘把一只猪脚靠近火焰，瞬间满屋子又是一股子烧猪毛的味儿。
“来，再放干净盆里，用盐面，白糖，酒，花椒，姜片，一搅拌，入味一两天，然后拿出来阴干，这些腊肉基本就成了，其余的，就差继续晾晒。”
“呃，听着就好吃。”杨爱军整理着调料，咂咂嘴。
“对，入味浸泡，等着就完事了。要不，你回去休息，不是明日还要上班吗？”
“对，”答应完，杨爱军有些不好意思，“你还要骑车送我，我可不会骑自行车。”
“呃？好吧。不过，”叶檀见杨爱军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便灿若一笑，“等闲了，我教你骑自行车吧。”
“啊，有这好事？”
听到妹夫教自己学骑自行车，杨爱军一边用面粉一节一节搓洗肠子，一边欢欣鼓舞。
叶檀说道，“先从我那辆大铁驴开始，大铁驴禁得住摔，而且，你在红旗饭庄，应该也要学个车本。”
“车本？”杨爱军一愣。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能够摸到汽车这回事，停留在自行车水平就足够神奇了。
他尴尬摇头，“哦，好。不过从自行车一下子就升级到了汽车？这真是天差地别，我都回不过来神了。”
“是的，你可以把梦做大些。”
杨爱军听了大格局妹夫的鼓励与谋划，内心怦然而又温暖。
于是他起身，看了一下满地的下水，“今天太高兴了，我要跟你把这些弄完再去睡，全都指望你一个人可够呛！”
“好！”
他们把下水弄了一大盆，也同样办法泡制。
杨爱军忍不住问，“这臭肠子、腰子心肝肺的，你怎么还要用酒，你怎么舍得？”
“那有什么。”叶檀平淡道：“酒可以杀菌去异味，如果你不舍的3块钱一大瓶、8毛钱一小瓶的绊倒驴，那明后天等待你的就是腐烂的、是不能吃的野猪肉。对比糟蹋肉来讲，倒些酒又有什么？”
杨爱军点点头，表情耐人寻味，最后朝着妹夫一挑大指。
“还有盐面，都是防止肉坏的，其实做腊肉，也有人放少许硭硝，但是我不能放，担心对人体有害，不是那么纯天然。”
“纯天然？”
杨爱军听不懂。
但是，他对妹夫深信不疑，便不等解释，说道，“好吧，我都听妹夫的。你的生活常识真不少，听起来头头是道的。”
三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怀里拿出来2张大团结。
“妹夫，这是我这个月的伙食费。你拿上去买食材。”
叶檀懵了，赶紧推开，“哎呀不用，你这太见外了。都一家子人，还什么钱不钱？再说，这个猪就够咱们吃上好几个月，丝毫不用花钱。”
“不，米面菜也不少花钱的。”
杨爱军非要坚持，毕竟在人民医院那么久，总被李主任明里暗里盘剥，他都有阴影了，动不动就拿钱，生怕被挑理。
“那也不用钱，”叶檀依然推却。
“米面家里有储备，我从地里挖药材，就能换回来钱，所以，米面也好说。菜，咱们六队的菜园，今年长得尤其的好。所以，一个礼拜家家都分点儿蔬菜，日子丝毫不发愁。”
见杨爱军不知怎么回复了，叶檀继续推让，“何况，你还没上班呢，等你上班，月末发了工资再说吧。”
杨爱军一笑，“那也行。”
他开心自然的把钱掖回去，内心泛滥暖意——在家的感觉真好，有这样的大能妹夫守家更好。
熬到了深夜，叶知青和杨爱军总算忙乎到了一个段落，还剩下灌肠子，就不着急了。
“走吧，回去睡觉！”
杨爱军说道，“我去西厢房凑乎一宿，你和香凝先在我屋子里凑乎一夜吧，省的再来回折腾弄醒了她，刚才那个贼人把她惊吓够呛，就别动她了。”
“好！”两人一边商量说话，一边用肥皂洗了洗手，彻底去除了那股子腥气味。
清晨·鸡叫。
叶檀起身，看着香凝一侧身接着睡的样子实在迷人，经过这几日的营养，浑身的肌肤，可以说是吹弹可破，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惹得他“啪”香一口。
叶檀面带温柔，缓了会儿才穿上衣服。
起身来到外屋，又去西厢房。
三舅哥早已不见踪影。
见北屋角落里，那件衣服被野猪撕咬坏了，上面斑斑血迹，害怕香凝看到被刺激，便团起来一个蛋，放在一个兜子里，准备扔去。
叶檀又去东厢房。
因为昨夜有人下院子，“下院子”就是进贼的意思，叶檀便从院里，找了几根木板，把栅栏门反复修补。
顺手又打造几个木箱，才往厨房走去。
“妹夫，早！”
“早，”
叶檀扭头，见杨爱军从外面跑步进来后，又在院子里做着俯卧撑，毕竟军人的习惯是一天不晨跑，不做俯卧撑，浑身都难受。
不得不佩服军人的好习惯。
健身完毕，见叶檀在厨房忙碌起劲，杨爱军问，“又做什么好吃的？”
“嗯，茶点。”
“好呀妹夫，用我搭把手就说话。”
叶檀一笑，“暂时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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