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靳言看着在自己跟前，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的张嘉怡，他的眼圈也红了。
“嘉怡，别哭了。”
他以指腹，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都过去了，不要再哭了。”
“真的都过去了吗？”张嘉怡泪眼汪汪看着顾靳言，她低声道：“我真的好恨我自己，为什么要负气离开，又为什么要那么不幸地失忆。这五年来，你一定很想我吧，对不起，原谅我让你一直为我担心，让你为我牵肠挂肚。”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顾靳言目光温柔看着张嘉怡。
张嘉怡破涕为笑，凑到顾靳言跟前，亲吻了一下他的嘴角，道：“谢谢阿言，我就知道，不管过去多少年，你始终都是这个世上最疼爱我的那个人。”
顾靳言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张嘉怡忍不住探长了脖子看过去，“是……她吗？”
顾靳言摇了摇头，“不是，是顾轩城。”
“顾轩城？”张嘉怡顿时受惊不少，“别跟他说，我回来了。”
顾靳言点了点头。
电话一接通，还不待顾靳言开口，顾轩城嘚瑟的语调就已经从电话那头传到顾靳言耳中。
“大哥你现在在哪啊？”
“我的事，还不需要你来过问。”顾靳言冷冷地道。
“哈哈哈，是啊，你的事，我的确是没有资格过问。但是，我是不是有资格过问一下嘉怡的事呢？”
顾靳言眉头顿时拧紧，“你在胡说什么？”
“大哥，你就少瞒我了。我知道张嘉怡没死，怎么样，你们现在见面了？不会是在酒店吧？”
顾轩城幸灾乐祸大笑起来，“我说大哥啊，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有些事情啊，做之前，还是好好思量一番吧。”
顾靳言神色阴郁，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嘉怡有些紧张地问道：“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顾靳言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张嘉怡的脸上，又补充道：“他知道你还活着。”
“什么？这怎么可能？”张嘉怡一脸诧异。
随后，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现在知道我还活着的人，除了伯父伯母跟你，也就只有……”
“不会是她。”顾靳言打断张嘉怡的猜想，道：“她是个懂分寸的人，顾轩城跟她不是一路人，她不会去招惹他的。”
张嘉怡见顾轩城这样评价徐妍心，心里头十分不高兴。
但是，她并没有立即表现出来，而是微笑道：“阿言，我们开始吃饭吧。”
“好。”顾靳言道。
张嘉怡抬起手，轻轻遮住顾靳言的眼睛，笑道：“我们今天吃烛光晚餐，所以，阿言你先闭上眼睛，一会再睁开。”
这样的游戏，在很久之前，他们经常玩。
顾靳言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他说：“好。”
闭上双眼，人的听力和嗅觉似乎都变得更加敏锐了。
顾靳言听到火柴在纸盒上划动的声音，听到火苗蹿起的声音，也嗅到了各种美食的味道。
“好了。阿言，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张嘉怡已经将桌上的蜡烛都点好。
顾靳言睁开眼睛一看，顿时为张嘉怡的用心感到心疼。
酒店的小客厅，除去小圆桌上的烛光晚餐，还有他们两人的照片墙。
一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贴满了小半张墙壁。
“我恢复记忆后，立即登录了我所有的账号，将这些照片整理打印了出来。”
“阿言，你看，这是我们初见的地方。还记得那天你穿着简单的白t恤，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阿言，你看，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在这里，我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阿言，你看……”
每一张照片，都承载着独属于他们的回忆与美好。
每一段记忆，张嘉怡都念念不忘，经过她娓娓道来，一切都仿佛是发生在昨日的事情。
顾靳言眼中的雾气也渐渐弥漫开来。
他温柔地拥抱住张嘉怡，低头亲吻着她的头发。
他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此时此刻，他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他也不愿问。
不想破坏了眼下的气氛。
无论如何，她终究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爱过的人。
气氛如此融洽，张嘉怡垂着的眼眸中掠过一抹算计。她抬手轻轻解开了自己的衬衫裙扣子，左肩微微一抬，大半个雪白圆润的肩头就露了出来。
“阿言……”她媚眼如丝看向顾靳言，发出细细的娇喘声。
就像过去那些年月里，他们每一次欢好一般。
不同的是，这一次，顾靳言没有再如往常一样被她撩拨得立即将她压身下。
顾靳言抬手，替她将衣服拉上，他看着她的目光中，有沉重，想念，眷恋，怜惜，回忆，但是，没有情欲。
他对着主动求欢的她，竟然没有一丝情欲。
张嘉怡的心，顿时如坠谷底。
“阿言，你怎么了？”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五年没见了，我应该已经老了吧。”张嘉怡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
顾靳言拉住她的手，正色道：“当然不是，在我眼里，你一直都那么漂亮。”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碰我？我们五年不见了，你难道就不想要我吗？”张嘉怡委屈地看着顾靳言道。
他从前从来都不是这样子的，从前的他，每次看见了她，就饥渴得像是饿了八百年的人。
怎么现在……
难道她的身体，已经对他失去吸引力了？
难道他……如今迷恋的是徐妍心的身体？
种种猜测，在张嘉怡的心头回荡，嫉妒之火，在她心头越燃越烈。
但是，她依然楚楚动人地看着顾靳言。
她明白，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
无论如何，一定得稳住。
顾靳言轻叹口气，道：“嘉怡，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经过老爷子首肯，嫁进顾家门的。顾家理应给她一个交待。所以，在我跟她离婚之前，我不能跟你越界，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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