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丞相死后的两个月里，城里都是安安静静的，满是风雨欲来的宁静。
王宫中，到处充满了恐慌。
不为他，只为如今到处弥散的血色恐惧。
大王疯了。
大家都在流传。
首先是想要告老还乡的大臣，莫名其妙的暴毙家中，接着，就是宫里的王后。
听闻那是一个雪天。
王后正在宫中做女红，绣的是一封双龙戏珠，还没来得及放下，王上和那个最近正风光着的妃子就破门冲了进来。
里头传来嘶吼和指甲挠门的声音，难以叫人相信平时端庄低语的王后，竟然也有这样毫无形象可言的愤怒：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们！”
一声落幕，再无回响。
后来，进去收拾屋子的宫人说，屋子里头铺了一层的血，王后娘娘的眼眶是空的，两行血泪留下来，堪堪干涸。
再后来，椒房殿就空了。
王后的母家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或者说，如今残存在这个国家里的人，已经不多了。
众人跑的跑，溜得溜，能不留的坚决不留，能走远的，立马走远，绝不回头。
这等景象，持续了整整一月。
一月后，北襄王举兵造反，以平动乱为由，命太师为主帅，扶王长子岚为王。
王兵败，不敌，于三月二十四日自焚于内宫。
陈冬青看着宫内大火，面无表情。
101看着宫内大火，表情生动。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两方交战，没想到，战也不战便败了。”
在它看来，毫无还手之力就等于没打。
陈冬青没理它，她瞧见一团火红跑进了火堆里，劈开了一大片的火焰。
狐狸想要将大王从大火里头拖出来。
“没必要，爱妃。”大王却道。
九尾一愣。
她现在是本体，他不过是个凡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谁？
想想，大抵是他开始说胡话了。
狐狸不理他，只拼命的咬住他的衣服。
大王将她抱入怀中：“苍生已灭，新君降至，我该离开了。”
他说的清晰，不像是昏了神志。
狐狸一时忘形，一对招子一瞬不瞬看着大王。
“其实，我早知道你是狐狸。”
大王的一句话，无异于将九尾拉进了泥沼之中。
她向来没有什么愧疚感。因为在她的眼里，大王对她好，也不过是因为她的美貌而已。
如果他知道自己正如他的臣子所说，是只狐狸，他或许立刻就会倒戈，会毫不犹豫将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但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以知道！
“为什么？”狐狸想不明白。
大王的衣摆已经点着了，他的皮肤烧灼出了一股肉香。
略略皱眉，他退后半步，距离九尾远了一些。
“我喜欢你，和你是什么没有关系，爱妃。”他道，“能不能再让我看一眼你的样子？”
九尾没有犹豫，立在火中，仍旧是人类女子的形态。
与大王的狼狈不同，火焰面对九尾纷纷退避，显得她更为出尘。
终究，她是妖，他是人，分道扬镳只是迟早的事情。
“爱妃，你真美。”大王忽然说道，“这大概也是我为何舍得江山，也不舍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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