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堇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脸上倒是没有些许的害怕，但是有那么一个时刻是想退缩的。
“关素堇是吧？你才十三岁，家里人能放心你过来吗？”喻嘉茵见人走了，便朝关素堇招手道。
“我爹让我来的，就是为了让我给家里赚钱！”关素堇小步上前，不敢看人。
“家里只有你爹？娘呢？兄弟姐妹有没有？”
“我娘在家，眼睛看不见，身体也不好，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关素堇老实回答。
“这样！能放心就好，我跟你说一下，来这里上工，时间是早上辰时最后一个时要到这边来上工，中午管饭，下午酉时便可以回家！一个月工钱，你是刚来的，工钱呢，第一个月是二百四十文，过一个月，确定留下来了一个月是五百文钱！”喻嘉茵看着关素堇道。
关素堇听到这工钱的数目，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喻嘉茵，有些不可置信。
“我们这给工钱高，但是我们要求的质量是要最好的，若是后面我们用得不顺心，随时都有可能让你离开！”
“识字吗？”喻嘉茵拿出喻暮云写好的书契。
“没学过！”关素堇愣愣的回答。
“不识字呀……那让里面和你同村的婶子给你看看怎么样？”喻嘉茵拉着她进屋去。
“淑兰，你给看看，这小姑娘你们村里的吧？”
“素锦呀！给我吧！”叫淑兰的是之前和村里素娟是同一次叫进来的，也是再三保证过，才得以从家里出来到这里来干活，男人是村里的秀才，考了好几年了，家里的钱财不多，也是关淑兰可以出来上工的原因。
关淑兰有个秀才男人，也是识的几个字的，有胆识的妇人。
关淑兰拉着关素堇的手，“你爹肯让你出来？”
“兰姨，是我爹让我来的，兰姨在村里说了这里招织工，本来是想让我娘来的，可我娘看不见，就让我来了！”关素堇看到熟悉的人，心中的紧张才消了几分。
“就看上这里每个月能拿到几百文钱了！你爹那样，早就劝告你娘了，非不听，现在倒是连累了你们几个小的！”关淑兰叹声道。
喻嘉茵的织机就在旁边，听着这关淑兰的话，这小姑娘家并不是很好！
“你决定了？要留下来？”
“我想留下来，我不想被束缚住，我不要！”关素堇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
“那行！这上面写的，和兰姨之前签的是一样的，两份，主家留一份，你留一份，不要丢了，回家也别给你爹娘看，知道吗？”
“我知道了兰姨！”
“行，你不会写字，就直接按手印，去找茵姨！”关淑兰将手上的书契递给她，指着旁边的喻嘉茵道。
小姑娘乖巧的过来，还是有些怕生的。
“决定好了？”
“嗯！”
“行，你在这按上手印，还有这一份！”喻嘉茵又拿出一份。
关素堇在两份上面都按了手印，便给了喻暮云了。
关素堇看着递给喻暮云的两份，有些不解，后面看着喻暮云在上面写下名字，按了手印，其中一份到了自己手上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奇怪，难道不应该是喻嘉茵签吗？
“明天初九，你来上工！现在可以回去了，把事情跟家里人说一声！”
关素堇点头，将书契收好，出门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两眼。
看着人离开，喻嘉茵看向关淑兰，“小姑娘你认识？”
“她娘和我娘家邻居，都是一个村的，我男人是秀才，考上后就一直是秀才，她爹和我男人一样，在一起读书的，可她爹少年得志，村里都说他将来会做大官的，可他后来到了考试的年纪，和我家男人一起考的，原以为是乡里第一秀才，可压根就没过，后面试了很多年，每次童试都回去，一直没考上！”关淑兰看着喻嘉茵道，前面说道自家男人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爹少年得志，连童试都没有过，难免不会被村里的人说闲话，娶了媳妇后，又试了两年，没过，就不考了，每天酗酒，刚开始还不打骂孩子媳妇的，后面喝得多了，外面听了闲话，不顺心，便开始打媳妇，第一次后，消停了一段时间，后面三天两头的打！”
“素堇娘满心满意的嫁，到如今，家里掏不出一个纹银，一天吃一顿，饿两顿，村里有时候会帮着些，她娘做绣活，每次卖了也就几文钱，最好的十几文，倒是娘家人接济，还好嫂子弟妹是个好的，不然就得饿死了！”
“也是有娘家人在村里，娘几个才没被打死！”关淑兰将关素堇爹娘的情况说了一下。
“她娘家人就没管？”
“管！但没用，哥哥弟弟见姐妹被打了，上门将人给打了回去，可兄弟打重了，这人倒是不怕，反而下手更重了！”关淑兰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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