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杯酒下肚，莫斯庄园的壁炉仆役吕克·杜邦也打开了话匣子。
“妈个逼的，不就是他妈事多吗？人都鸡巴死了，还烧他奶奶的火？给少爷招魂是不？个老东西，别他妈给我惹急了，要不然，老子非他妈打他一顿不可。”
“你也就跟我们吹吹牛逼，”坐在一旁的酒窖仆役小伊万笑道，“还动手？你可拉倒吧，吕克，你是没看见他新雇的那些保镖吗？”
“我他妈又不瞎。”吕克边比划边说，“可那又能鸡巴咋的？他就不能有落单的时候？那些保镖还能天天二十四小时守着他不成？我他妈用麻袋把他一套，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一打，他能鸡巴认出我是谁？”
“兄弟，你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拉桑劝慰道，“这边要是不好干，那就跟我去卡奈庄园做。打人毕竟是犯法的，咱不能这样。”
“拉鸡巴倒吧，那个维尔更他妈难伺候，我才不去呢。挣的那点逼子，都不够孝敬他的，妈的，我可不去。”吕克喝了一口闷酒，“小伊万说得没错，我他妈就是在吹牛逼呢。我没胆子打他，我也不会打他。可他妈让我过过嘴瘾，总可以吧？个老逼养的，自从少爷死了之后就他妈跟突然得了精神病似的，看谁都不顺眼，看哪儿都不顺心。每天不骂个人，他心里就不痛快。”
“我也烦他。”小伊万一边说，一边同吕克碰了下杯，“昨天中午，他也说我了。就因为我晚到了不到一分钟。然后他就搁那一直训我，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妈的，说实话，我也想揍他。我晚去一会儿能咋嘛，自从老爷去世以后，那里的酒根本没人喝了好吧？操他妈的，动不动就喜欢上纲上线。这个逼，是真不受人待见。”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就是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你让大伙舒服了，大伙能不配合你？”吕克也喝光了自己的酒，“操他妈的，真不知道他是做给谁看的，做给鬼看的吗？”
这时，一名微胖的女子走了过来，并将刚刚烤好的肉串摆在了桌子上。“少爷死得莫名其妙的，他心里有火没处撒呗。”她坐在吕克身旁，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少爷是他带大的嘛，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所以你们也应该理解下他。”
吕克哼了一声道，“理解他？那谁他妈来理解理解我？这鸡巴还没入冬呢就他妈这么冷，工作量还比往年翻了好几倍。谁他妈理解理解我？他妈的庄园里还没铺地暖，我只能一间房一间房去烧火。谁他妈理解我了？烧得慢一点、晚一点都不行，不是这个跟你抱怨就是那个找你麻烦。我容易了？然后那个老逼养的还非得让我给少爷的房间烧柴——人都死了还烧他妈什么烧？给鬼烧是吗？”
“他就是想留个念想嘛。”女人开始分配食物，“你让他折腾就是了。等他自己想开了，也就不会再折腾了。厨房那头也是，他每天都会要求我们做几道少爷生前最爱吃的菜。他就是悲伤过度了，所以我们再忍忍就行了。”
六串烤串放进阿德的盘子，他向对方低头表示感谢。他再次化身为小哑巴艾尼斯，并以拉桑侄子的身份，加入了这场老友间的聚会。他是来探听莫斯庄园的消息的，拉桑也很乐意配合。
吕克长叹一声道，“阿加莎，我不像你们啊，整座庄园的壁炉仆役，可只有我一个人啊。我这几天累得跟他妈狗似的，然后还没人理解我……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哦，对了，想起来了——现在的我，正在经受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所以我还怎么忍啊……再忍下去，我他妈就报废了。唉，没准现在就报废了，我这腰，我这后背，我这腿，每天都酸得不行。”
阿加莎已经吃起肉串，“你跟总管提一下嘛，他又不是不能沟通。今年的天气本来就反常，他又不是不知道。”
吕克说，“他会骂我懒信不？凭啥每年都能忙得过来，唯独今年不行了？”
“是呀，为啥？”小万斯插嘴问道，“往年也没听你抱怨啊。”
吕克解释道，“往年的冬天其实就他妈一个月，而且温度也没低到现在这种程度，炉子我每天烧一遍就行，也不用放那么多柴。可今年呢，这他妈名义上的冬天还没到呢就变得这么冷了，炉子还得他妈每天烧两遍才能保持室温。”他掰起手指，“厨房的、餐厅的、留值宿舍的、别墅大厅的、安保房的、总管房的、少爷的，这就他妈七个了，有时候我还得管暖房和书房的……唉，他妈的每天早上天不亮我就得起来，要不然，第一通火肯定赶不上……主要就是没地暖……这都啥年代了，还他妈用壁炉取暖呢……如果有地暖，我管一个炉子就够了。”
阿加莎说，“你看你都能跟我们说清楚，那为啥不跟总管讲清楚呢？让他再招几个人进来呗。”
“哪那么容易啊。更何况哪有成手啊？这鸡巴壁炉你当谁都会点是吗？这里面可是有巧劲的——不能多，不能少，点火的时机也得恰到好处才行，要不然，你就等着喝烟吧。”
阿加莎明显不信，“还既不能多又不能少，你是在放盐吗？”
“切，爱信不信。”吕克吃了口串，喝了口酒，“好了，不说他了，好不容易聚齐一回，别让那个老逼养的坏了我们的高兴。”
阿加莎乜他一眼道，“是雅兴吧？”
“雅兴，雅兴。我文盲，行了吧。”吕克站起身，“来，兄弟姐妹们碰一个，然后开吃。”
众人起身，觥筹交错，满杯而尽，然后重新坐下。
不知道阿德做了什么，吕克的注意力突然集中到了他身上。吕克向拉桑问，“这孩子咋一直没说话？是不是太过腼腆的缘故？这可不行，老爷们得能说会道，要不然连个娘们都找不到。拉桑，不是我说你，你这辈子就是因为太老实才吃了这么多亏，所以你可不能让你侄子跟着你学啊。”
拉桑尴尬一笑，“他是聋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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